第三十六章 定胜负

在刀光消失的那一瞬，怀安从中间突飞而出，一身旋转，带着刀如割麦般，朝镜面公子拦腰斩去。

    这一刀来得极快且突然，常人一般根本想不到。转眼间，这一刀就已经斩到了身前。

    镜面公子微笑着后撤一步，时机和分寸都拿捏得极到位。显然，这一刀，并没有让镜面公子落败。相反，似乎镜面公子对此早有预料。

    怀安看到自己的奇招轻易就被看穿，心中对镜面公子的身份又更信了一层。现在得怀安已经用了两招，还剩最后一招。

    这最后一招，怀安需要谨慎，否则，真的就只能断下自己的手臂的。

    怀安这时候暂时不再进攻，而是收刀自立。

    在怀安的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与师父的一段对话。

    那是在传授怀安破山刀时，师父刚演示完一遍，正在讲解这其中的机巧奥秘。怀安当时还小，好奇心重。

    “师父，这刀法，为什么只有一刀啊？”

    “因为……一刀，就已经足够了。”

    “那用完这一刀呢？”

    “用完？不，不会的。这一刀，你永远都用不完，我也用不完。”

    元山这时抬头，看着远处天上的白云。

    “你知道为什么师父只练刀吗？”

    “不知道。为什么呀？师父。”

    怀安抬起稚嫩又疑惑的眼睛。

    “何谓刀？刀是凶器，是百兵之中的霸主。”

    “世上之人，以选择刀剑者居多。人们称剑乃百兵中的君子，而练刀，就贵在专一。”

    “刀身以宽度承载生命，刀柄以厚度赋以灵魂，刀刃则以锋利断世间公平。”

    “师父只练刀，就贵在专一两字。刀法其实很容易入门，但要登峰造极，那就只能专一。师父练了一辈子刀，也只是凝炼出了这一刀。”

    “你可别小看了这一刀。”

    “它一共有三重境界，刀势如光，刀之真谛，无我无刀。”

    “它虽只有一刀，但却胜过千万刀。待你完全发挥出这一刀的威力时，你自然就能感受到了。”

    “那，何时我才能练成呢？”

    怀安问道。

    “这可难说了，或许三年，或许五年，或许永远也不。”

    怀安听到这里，便默不作声。如果一辈子都无法练成，那岂不是让师父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吗？

    怀安不想这样。所以怀安一直拼命练习。

    待怀安练成的那一天，一个回身，发现师父正站在院中的枫树下，出神地看着自己。

    那一天，师父对怀安说，“小安，你比我有天赋”。说完，师父就一个人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怀安。

    思绪回到现在，怀安喃喃自语。

    “一刀，真的永远都用不完吗？”

    镜面公子看到怀安只是呆呆地站着  也不进攻，也不说话求饶，所以正打算开口向问。

    这时，怀安却动了。

    只是身形一晃，怀安便消失在了原地。这一刻，一股熟悉的感觉和，再次来到了镜面公子的心头。

    上一次的那场争斗，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镜面公子却一下子回想了起来。

    是的，那一次的元山给人的感觉，也如同现在的怀安一样。

    镜面公子再次吹起长笛。高亢的笛音如同战鼓。怀安听着这笛音，心脏也似乎要跟随着擂动起来。

    但怀安压下了这股异样的感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的怀安，已经将镜面公子的气息完全锁定。怀安停下了身影，手中的刀缓缓抬起，举过头顶。

    一时间，怀安的体内真元犹如决堤的洪水，纷纷涌进紧握的刀身中。这柄刀，似乎已经到了自身的极限，刀身上的裂纹不断出现，且逐渐蔓延到整个刀身。

    不过怀安现在根本不管这些，体内的真元还在不断地涌出。

    直到某个临界点，整个刀身一震，“嘭”地一声，直接爆裂开来。

    那瞬间四散飞舞开得刀身残片，带着依旧附着的真元，将所有的阻碍物都切割得粉碎。这一刻，怀安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就是现在了。”

    怀安自己对自己说道。而这个时候，怀安的刀已经只剩下了刀柄。

    不过，怀安似乎并没有慌乱，也没有惋惜，反而一脸地平静。

    “刃来！”

    一声轻喝，从怀安的口里发出。

    这时，先前散落的那些刀刃碎片，都纷纷倒飞而起，再次在空中拼接成一柄刀的模样。

    镜面公子看着这场面，脸色才真正的露出一丝讶异。

  “一刀断生死，一刀断胜负。——破山刀。”

    怀安突然怒吼出声，一个动作，朝镜面公子隔空劈下。

    就在这时，时间似乎对两个人，都陷入了煎熬。那由断刃组成的刀身，一下子从怀安的手中飞出。带着亮白的细尾，那是怀安的真元所造成的美观。

    这千万颗残片，朝镜面公子倾泄而去。

    现在的怀安，已经完全进入了虚弱的状态。现在怀安的体内真元，已经完全成了飞出去的残片的力量。

    镜面公子的笛音突转，一股土墙突然在眼前升起。这堵墙企图挡住飞来的万千残片。不过，镜面公子的想法虽好，但终究是嘀低估了那些残片的威力。

      只是一个呼吸也不到的时间，这些残片就已经穿透了土墙，继续沿着路线朝镜面公子飞来。镜面公子的笛音减弱，一个侧身，似乎是打算直接以自己的身体躲避。

    不得不说，镜面公子这对策是实在不怎么高明。这么多残片，已经是完全地封住了镜面公子的所有路数。

    现在，镜面公子只能选择硬碰。

    但这一瞬间的判断错误，就已经让一切都失去了改变的机会。在下一刻，残片已经来到了镜面公子的身边。

    虽然镜面公子的速度反应很快，连接躲掉了一些残片，但最终还是中了很多。

    这些残片，每一片的杀伤力对镜面公子极其有限，但是千万颗一齐来，那也让镜面公子的气息，一下子就低到了一个地步。

    没有办法，镜面公子的这一局赌局，应该算是，已经输了。

    怀安冷静地看着镜面公子，口中没有说什么，但眼神里也并没有什么赢了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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