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猪刚鬣被整
苌楚将新作的几张图纸轻轻地摊在案上，纸上跃然而显的是几组蓝色玩偶的图案。
纳兰日昭微挑了眉，“这是何种物类？从未见过。”圆乎乎肉滚滚的四肢，大大的蓝色眼睛，都有一双小尖尖耳朵，带着一顶白色的软帽刹是可爱。
“可以叫它蓝小仙，它有一个充满爱和欢乐的家，阿爹阿娘还有兄弟姐妹，一个很大的仙子家族。它们生活在一个不为人知的高山密林里，那里非常美，高山湛蓝，流水潺潺。小仙子们为了快乐生活，相亲相爱，一起辛勤劳作，过得无忧无虑。”
纳兰和昭深深地看向一脸憧憬的苌楚，轻启唇角，“真的有那样美好的地方么？”
苌楚讪笑一下，摇摇头，“童话都是骗人的嘛。”
纳兰和昭也笑了，“常姑娘口中的童话，可是元亮的桃源记？”
蓝精灵的家确实也算是一处桃花源了，苌楚轻点头，将视线移到纳兰和昭的手上，那双手颜如白玉，骨节分明有力，正缓缓地给她续茶。
犹豫着开口，“公子为何求亲？”
“嗯？现在才问，和昭以为姑娘都忘了。”纳兰和昭深觉有趣，一般的闺阁女子都难以如此坦然直接地谈论自己的婚事。
“一则小女与公子认知不过两三月有余，若说有男女情愫实属牵强。二则公子之前只字未提，突然求亲，非小女所料。”苌楚清亮的眼神看过去，满是疑问。
纳兰和昭敛了笑容，肃然倾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怎会牵强？”低沉的声音就在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苌楚的脸颊，引得她红晕片片涟漪。
苌楚坐直了身，猛然退后，撇过脸，“纳兰公子，莫要玩笑。”
“姑娘，虽然你不过十一年华，但你的才智远过于常人。和昭的心意，姑娘必定能懂。”纳兰凝视着耳根通红的小姑娘，心中暗喜，“还有，常姑娘，我们相知并非在今朝。四年前，和昭便认识姑娘的图，几年来……。”
“小女不会与人做妾。”苌楚冷声打断纳兰和昭的倾述，“纳兰和昭，或许你为真心。但是就这一条鸿沟，是你我都无法跨越的。”
“姑娘就这么不信我？我定会护你周全，给你一个桃源。”纳兰和昭握紧手中的扳指，有些心急。
苌楚不再说话，默默起身，行礼边转身出门而去，碰见上楼来的何掌柜也只颔首示意，便急步下楼带上守在门口的轻鹿离开祥云楼。
“公子，你为何不给姑娘说明，那阿尔吉善家已经盯上她了，如果不嫁给公子您，她就得落入虎口，陷入暗无天日的境地呀。”何掌柜小心地看向自家的主子，有些迷惑。
纳兰和昭看着楼下远去的娇影，轻叹一声，“可惜，还是没能打动她。”
“总是要她愿意，心悦才好。”
苌楚心中烦闷，带着轻鹿一路去南街，买上只烧鹅和几坛果酒才回去，还没进旁门，隔壁的鲁家婶子就跟了过来。
“小楚，婶给你讲个事情呢。”鲁家婶子是鲁小关的继母，勤快能干，就是特别爱讲八卦说长短。因着鲁小关，苌家倒也对她颇为敬重，有着不远不近的交往。
苌楚扶着一身锦衣的鲁家婶子进门，“婶子，我们进去喝茶慢慢说。”
鲁家婶子原是一位和硕格格的二等侍女，也有几分见识。她环视院中的布置，心中暗奇。
话语间便进了苌楚的起居室，三间屋子被浅浅的黄色鲛纱隔开来，东边的卧房里还挂着几层白色的垂帘，影影倬倬，并不能看清里面的什物。西边一整面的柜子，柜面平整光滑，竟是一点花纹雕刻都没有，临窗户的位置放一两长的床榻，上面大小靠垫无数。当中的屋里摆着一条黄花梨长案，上面空无一物，长案周围只摆着四五张圈椅。这圈椅也与别家不同，圈椅的背靠和扶手的位置上都裹着软软的棉垫。
鲁家婶子好奇得很，心里更是认定这苌家姑娘有些古怪，她捡了临门的一个椅子坐下，只觉椅子柔软无比。
“小楚，那街头的关德海家是不是跟你家提亲了？”鲁家婶子毫不客气的单刀直入。
苌楚神似害羞地点点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鲁家婶子，“婶子怎么了，可是有不妥？”
“嗨，那关元霸昨夜出事了！”鲁家婶子压低声，“关元霸昨夜去喝花酒，不知怎么地，被人和一个花娘赤身裸体绑着扔城门口，今早一开门，百八十人都看着，丢人的呦！”说到后面，鲁家婶子甚是眉飞色舞。
“啊？”苌楚拿根帕子捂住嘴，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那关元霸寻花问柳也不是什么新奇的消息，只待在这条街住得半年都会知道，只是不知他得罪了何人，才会被这般捉弄。
鲁家婶子看苌楚被吓住的样子，有些得意，又有些嗔怪，“自己儿子这般不出息，若是我，不臊得钻地缝才好，可那关家夫人，真真是没得说，急眼了往别人身上推，她居然怪……怪你！”
“我？”苌楚真有点莫名其妙。
鲁家婶子怪笑道，“可不是，也不知那关家夫人怎么寻思的。说是你家不肯结亲，那关元霸才会失心疯去寻乐，寻安慰。追根到底，就是你祸国殃民，殃及他家儿子了。”
端着茶碗进来的轻鹿顿时万分恼怒“那关家忒不要颜面了！他家猪刚鬣逛窑子，干我们小姐何事，难不成哪天他家那头猪吃饭噎死了，还怪种地的不成？我看就是制得轻，若依得我的意思，直接丢猪粪坑里待一晚，也全了他这辈子与猪的缘分！”
鲁家婶子打着哈哈，“丫头好生厉害，这般护着你家小姐，好丫头！”她笑眯眯地又看着苌楚，意味深长的说道，“小楚，那关家只怕是指望不着了，你得让你爹再好好斟酌。”
被提点的人继续缩头当鸵鸟，声若蚊蝇，“谢谢鲁家婶婶，阿爹自会为小楚多多思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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