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冷
选完婚纱时间还早，许斯翊本来安排了和应愫一起去附近的电影院观影。
毕竟自从他们大学确定在一起后他就一直在忙事业，连电影院都没有一起去过。然而应愫觉得在家里一起看过电影就可以，不需要这种特定地点的仪式感。
电影院旁，不到百米的距离，有一家民族服装博物馆，也是他们最终定下的要游览的目的地。
这也是应愫的一个小愿望。
比起电影院，她更想能一起去参观这个服装博物馆新开的一个展。于是他们便把这段难得闲暇能够聚在一起的约会定在这里。
可惜中途许斯翊公司的一个合作出了问题，不得不去和合作商处理。
“我要去趟公司，是许氏之前留下来的问题，这次的合作商不怎么安分。”许斯翊的目光有些冷，放下手机，转头对应愫解释道。
在许斯翊心中，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公司的事和一场无足轻重的约会孰轻孰重，都不用去思考他就能分辨出来。
如果是往常，他这么解释一句也就离开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前几天难得吵过架的缘故，他停顿了一会，等应愫的回复。
“去吧。”应愫敛眉，午间和煦的微风吹拂而过。
她抬眸笑道：“你能愿意陪我来，就很好了。”
这家博物馆应愫已经来过很多次，不同中国传统民族的服饰带给她很多灵感，也深深地融入她的创造风格中。
其实也没什么，那些绚丽多姿的服装迷人而静待人们用心观赏，不过又是一场一个人独自奔赴的会面。
——
应愫回了许斯翊金江别墅的家，将下午参观时产生的灵感逐一整理记下，洗完热水澡躺在床上。
看，她其实也不需要人陪。一见到那些展品她就不由自主地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直到闭馆才出来，应愫想着。
有不少花纹和配色很有意思，她可以尝试用新的材料去阐释。新与旧的碰撞，传统与环保的融合，这会是很不错的试验。
她的晚饭很潦草又在不断的涂画，等打得车到家里（六点左右）又在电脑前一番整理，结束时已经是近九点。
应愫也就没有打算再弄点什么吃。
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许斯翊依旧还没有回来，看来这次的事情有点麻烦，应愫这么想着，慢慢地在黑暗里陷入梦乡。
半夜，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灯被打开，然后是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那是她熟悉的温暖的怀抱，应愫觉得有些热，微微睁开眼，于是有吻印上她的脸颊。
时间已经到凌晨两点多，她也不怎么困了，应愫转身凑近锁骨的位置咬了一口。
细腻的肌肤下骨骼流畅，触摸起来仿若上好的温润美玉。
触碰燃起的痒意传到心里，冷战的这段时间好久没见，两人都有些心猿马意。
夜靡乱而动人。
——
应愫起身的时候，只觉得哪里都酸，身上到处都是红的印子。
是昨晚自己太热情了吗？
她有些记不清，不过好像是有些过分。不想管这些，谁让许斯翊又放自己鸽子呢。
应愫刷着牙，微阖了阖眼，镜子里面的人脸上掩不住的慵懒与魅惑。
昨晚他的唇似乎被咬破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公司。
她洗完脸，开始按流程上水乳面霜和隔离，然后微微扑了粉压下潮红，最后涂上口红，准备去工作室把昨晚整理好的灵感录入电脑。
李菡萏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进来的。
应愫拿起手机这才发现她从早上九点不到起，已经打好几个未接电话过来，想来是一觉醒来就收到什么消息，连懒觉都不睡了。
“喂？”她挑眉，懒懒地道。
“你没事吧？我就说你不是那种只知道会逃避的人。刚起吗？”对面的话又急又快。
“嗯，怎么了？”应愫把三明治包好，放到包里。
“你不会昨晚和许斯翊在一起吧？”李菡萏有些无语道，她知道自己的这位闺蜜和自己不一样，一般不会晚起，除非前一天晚上有“事”。
这样想她语气倒是没一开始那么急：“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自己看热搜吧，关键词你家里那位。有事打我电话。”
应愫拧了拧眉，挂掉电话，开始搜昨晚的热搜。
热标的许氏新掌权人和付大小姐共度良宵映入眼帘，点开就是一排锤死了的照片。
应愫为许斯翊理了个时间线：上午订婚纱；下午先去参加一个和合作商的会议，解决许家遗留的问题；然后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和付筱玥一起吃饭，拿着酒杯，唇角微勾，言笑晏晏的；傍晚不知道在干什么，可能是和付家有关的项目的议会吧；晚上十一点半左右则和付筱玥出现在一幢房子门口，有一个拥抱；凌晨赶回家，和她睡了一场。
她觉得有点想冷笑，这一天可真是够充实的。
应愫很少生气，能让她生气的对象也就这么两个：小时候先是应忱，后来加了一个不怎么说话的许斯翊。
其他让她不悦的人都没有资格和她见面。
她把包扔在沙发上，躺倒在贵妃榻上，蹬掉刚穿上的鞋。
她划掉热搜的界面，给许斯翊打电话。
对面没有接，可能是工作时间私人手机静音，而她没有他工作手机的电话。
她在这时候再次感到一种荒谬。别人有私人手机都是怕接不到亲近的人的消息；他倒好，是怕私人的事情影响到工作。
不能全算是他的错，主要是自己也没想向他要过，应愫凝神闭了闭眼，转而给他助理打。
电话接通的很快。
“喂，应小姐。”
“把电话给你们老板。”她确实很生气，都没喊他名字。
很快，那边传来许斯翊的声音。
“愫愫。”他沉默着。
“热搜。”应愫想他应该知道了，不然不会是这种反应。
许斯翊深吸一口气，道：“我昨晚和你在一起。”
“我知道。”应愫道。
“我和付筱玥晚上有一个项目的会谈，关于国外的，我们共同创建的公司。”他开始解释，“那是一个挺重要的项目，我们和对方谈到很晚才拿下。它可以把我在国外的投资和国内的连起来，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想要这么一个机会。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
是啊，我知道，可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的设计，不知道我的创造，我的奖项，我的追求。
“那你昨晚也可以和我说，而不是把我当个傻瓜一样，以为可以瞒着我。”应愫思忖着听他讲完，轻嗤。
“我没有。”许斯翊皱起了眉，“我也是因为你打算多去设计的圈子里呆两年，才打算进一步扩展国外的事业的。这次的合作机会是筱玥好不容易谈来的，我没有……”
“你是没有把我当傻瓜，那就是不在意我会不会在意？”应愫微微垂了眉眼，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我不知道热搜是怎么回事，好像有竞争的公司的手笔。”他缄默一会，道，“付家也有动手，很难撤下来，所以留久了一点。”
“重要的不是热搜，那些照片是真的不是吗？”应愫冷淡地指出。
“我们只是合作伙伴。”明确应愫在在意什么，许斯翊讶然。
他以为只是因为这次的热搜会对两家的联姻造成不好的影响。
虽然这次的热搜一时没撤掉，但付筱玥和他两个当事人都已经给出了声明。应家的公司也在控制，基本澄清清楚了。
“那些不过是一些合理的关心和营销号的解构之言。”
“你没有意思，不代表对方没有。你觉得这次有没有她的顺水推波？”应愫的心很平静，却有一点钝钝的疼痛发自胸口蔓延开来。
她太了解他会有怎么样的回答。
“不可能。”许斯翊斩钉截铁地道。
“愫愫你不要闹好不好，我已经很累了。”
他几乎从来没有和她叫过累，但昨天到现在这么一连串的事下来，再加上她的质问。哪怕事业又取得一大进展，许斯翊也无法感到松快起来。
以前她的闹只会让他觉得可爱，觉得无奈，因为她怎么也不会在他真的繁忙的时候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来。
只是现在，她不想顺着他，因为不会再在意了。
“好。”应愫挂掉电话，打算去工作室。
她穿上鞋，走到门口，握住把手，停顿了半分钟，又松开回来。
弄了杯热牛奶喝下，她感觉无知觉的身体一点点暖起来。
其实温暖很简单，甚至一杯热水就可以，应愫想。
她起身去工作，这回她记得拎上沙发上的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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