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求婚
绿树成荫，清风徐徐，两人十指交扣在校园林荫道上漫步。
“如果有一天我求婚，你会喜欢什么样的？”许斯翊捏捏握着的手随口问道。
“恋爱才谈了几个月，你就想着求婚啦。”应愫偏头觑他。
她扎起来的马尾辫晃动了一下，被和煦的阳光打上一层金色柔光。
“我觉得都可以，”应愫想了想，“不过，比起两个人单独静悄悄地，我更希望是在一堆好朋友面前。”
静悄悄地方便两个人相处，拒绝也不会太尴尬，但她不会拒绝他的。
“在朋友面前，会有人一起见证、祝福，分享我的喜悦。”
“还可以满足一下虚荣心啊。”应愫眼眸弯起。
“场面不用很大，但一定要用心，就是要让大家都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很喜欢我的那种。”她总结道，“你求婚，我就伸手接受戒指，大家一起鼓掌。”
“我考虑一下。”许斯翊道。
“这么没有诚意的吗？”她凑近过来，突然，变得阴沉的天空下，她阴森森地开口，“那我就不嫁给你了。”
……
许斯翊皱眉，他睁开眼，稍起身，看见了还是墨色的夜幕。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心里一直想着的缘故，他今晚又梦到了这段回忆。
当然，当初应愫可没说过要不嫁给他的这种话话，而是凑过来亲了他一口，望着他的眼睛里含着清凌凌的笑意，知道他的考虑就是同意的意思。
昏暗的灯光照在他眉眼上，许斯翊伸手，碰了碰旁边熟睡着的人披散下的墨色长发。
她的面容温婉安宁，完全不知道他最近被怎么样的忧虑折磨着，许斯翊垂眸轻笑了下，他半揽着她再次躺下。
熟悉的温度与淡雅气息舒缓了些许忧虑，他阖上眸盘算着姑且躺到天明，思考着她接受和各种不接受的可能原因与应对方案。
——
今天是应愫的生日，相比去年的草率，今年的生日聚会就要办得认真太多。
下午，许斯翊陪她在提前约好了的妆造设计室做头发。
柔顺黑亮的青丝先分开编成麻花，盘在脑后交叉，挽成云鬓。用带着小花的钻石发卡装饰在两侧同时起固定作用。再配上一个中部有着鲜花浮雕的发箍。
应愫穿着件浅色对襟襦裙，下半身的烟青色绸缎上有稍深一点的暗绿绣的玫瑰。或娇艳欲滴，或掩面半露，或含苞待放，随着裙摆飘动而隐现招展。
妆造师开始化妆，根据应愫的想法，涂完隔离、粉底、遮瑕，再修容后：眼周打上小小一片浅红色眼影，点上细小的银色闪光亮片；画好眼线、睫毛，妆造师挑一个三瓣的玫红花钿贴在她眉心中央；浅淡的腮红晕开，几支偏粉的唇釉画出一个咬唇妆。
桃花面，芙蓉妆，窄袖青裙花翻飞，朱唇半启明眸轻瞥。
她起身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略一点头表达了满意，任谁都可以感觉她对这次的生日的重视。
许斯翊在一旁专心等着，观看全程都没碰过工作，他面色柔和，眉目潜藏着欢欣。
今晚约了很多应愫的朋友，李菡萏，娜莎，……，还有她大学、工作室以及设计圈子里的一些朋友。
这次的会场是许斯翊定的，安排在一个很大的玫瑰主题宴会厅。
而他今年也要陪着她一起过这个生日。
应愫对着镜子抬下颌，抿了抿唇，转身道：“走吧。”
某人十几天前先问她要不要多叫几个朋友，把生日安排都全包揽下来。
这还可以当他想给自己一个小惊喜。
等他又不辞劳苦陪她定名单和发邀请，这段时间各种嘘寒问暖，就显得有些过于殷勤了。
不过应愫忘了自己曾和许斯翊讨论过关于求婚的事，只猜他想要宣誓一下主权。
等他今早看她好像一无所察的样子，突然带着点忐忑问她“如果求婚的话，她还想在一堆朋友面前吗”，应愫才感觉飘忽的思绪恍然有了着落点。
有另一个人参与的生活，总是会偶尔有些不在安排里的小刺激。
她在许斯翊的不安里回了一声可以，装着好像什么都没发现的姿态，欣赏他的忐忑和忧虑，等下午按照计划来这边做造型。
其实她的态度已经很可以说明答案了，如果不想接受，她的性格也不可能选在宴会当场去拒绝，提前跟他说明就好了。
但许斯翊还是很紧张。
他陪着她先去派对的会厅等客人来，清冷的面容看不出半分端倪。
满厅的红色玫瑰布满墙壁书柜，清雅的香氛淡淡弥漫在空中，轻柔典雅的音乐回旋在厅中廊下，视、嗅、听都是她笃爱的。
不懂浪漫，不习惯把心思表达出来的人，在这次布置上，把用心这点做到了至臻。
……
许斯翊坐在一边，从容不迫的神态，拿着一小碟蛋糕慢条斯理地用勺子拌着，目光不离开那边女孩子的欢声笑语。
应愫在那边和李菡萏还有其他人举着酒杯聊天，还有些人拿蛋糕涂在别边亲近的朋友脸上，嬉戏打闹。
不过没人拿蛋糕去找应愫麻烦，玩闹也要彼此乐意。
傅晟然坐在角落，安静地呆着，遥遥地望着李菡萏的侧影。
他和许斯翊目光短暂交接了一下，礼貌地颌首示意，就把视线重新转回到李菡萏身上去了。
至少我的火葬场没这么惨烈，许斯翊心里有了一种诡异的欣慰感，焦灼感稍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会厅里的灯突然转向暗色。
晦暗模糊的大厅里只剩下一束明光，照在应愫身上，她似有所觉地抬头，回眸是迎着光走过来的许斯翊。
他穿着白色衬衫和西装裤，不是适合商会的完全严谨，而是更时尚一点的设计，让他既成熟隽永而又魅力外现。
背后是大块深沉的暗色，而正面的灯光照在他清俊淡然面容上，在高挺的鼻梁和眉骨下留下一片阴影，显得他高高在上而不近人情。
而柔和的神色中和了他样貌上的冷淡，许斯翊微弯的眼里，灼灼地映着他的光。
他走到应愫面前，从旁边的侍者手上接过盛开的玫瑰花束。
梦中的婚礼钢琴曲奏响，天花板上排列成心形的led灯亮起。
他单膝跪下，凝视着她把玫瑰放在胸口举起。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他的目光很深，里面爱意聚成了宁静湖泊里迥然莫测的漩涡令人沉溺。
“我不知道该怎么保证，但我想说，”他道，“愫愫，我爱你。”
“如果你今天答应我，”他凝视着她，浅棕的瞳仁里是珍重与祈愿，“那么我会觉得我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
应愫放下酒杯，注视着这个人，周围没人瞎起哄，也没人说话打扰此时这份感情营造的氛围。
她俯视他跪在地上耐心地等待她回应，眉目弯起，唇角微勾，骄矜地一笑，她伸手接过了花。
周围有了欢呼和掌声，李菡萏拿起杯酒仰头一口干尽，注视着他们。
许斯翊笑起来，就好像玄英寒冰破裂，春水融化奔腾，低头从胸口拿出戒指。
紫色的宝石和她今天的衣服不搭，不过总算是可以送出去了。
他稍起身，把戒指套在应愫左手的中指上，在上面落下一吻。
……
灯光重新亮起来，应愫被许斯翊半揽在怀里，接受了他暂时的黏人，她瞥他一眼，心中好笑地摇摇头。
有朋友过来的祝贺，他明晃晃带着另一枚戒指的手摆露在外侧，时不时替她拿要的毛巾，吃食和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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