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今天，陈子墨又一如既往地来了小圆圆家，他飞快地和家里的大人打了声招呼后，径直走向小圆圆的房门前，抬手敲敲门。
“哥哥！”小圆圆在房间里大喊，只有陈子墨进她房间会敲敲门，其他大人都觉得她只是小朋友，可以随便进她的房间。
周清窝在沙发上，观察着陈子墨，拿起手机，给何雨琴发了条微信。
【周清：子墨最近好像越来越开朗了，真不错！/猫咪点赞jpg】
【何雨琴：是啊，他最近开朗了不少，真是太谢谢小圆圆啦！】
周清和何雨琴又聊了几句，乐呵呵地哼着歌到厨房切水果去了。
陈子墨一进门，就感受到与以往不同的气氛。
小圆圆房间的圆毯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个床上桌，床上桌对大人来说很小，但对两个小孩来说还挺大的，小圆圆坐在床上桌的另一端，桌上摆了张折了好几折的白纸，小脸绷得紧紧的，非常严肃。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陈子墨没有因为小圆圆严肃的表情而退却，他很自然地坐在小圆圆对面，问：“怎么了？”
听到陈子墨关心的声音，小圆圆严肃的小脸绷不住了，她可怜巴巴地用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陈子墨，咪-咪也跑过来凑热闹，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陈子墨。
“？”陈子墨疑惑。
“哥哥对不起。”小圆圆垂头丧气地说，说完将折了几折的白纸推到陈子墨面前。
陈子墨将白纸展开，上面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哥哥，对不qi”。
陈子墨左思右想都不知道小圆圆为什么要道歉，不过他也习惯了小圆圆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各种奇思妙想的性格。
“对不起什么？”
小圆圆紧张得揪着衣角，她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说呢。
“嗯……那个……”明明很早就答应了妈妈和外婆要告诉子墨哥哥她是幽灵这件事的，她怎么就忘了呢，小圆圆懊悔地难以开口，心里直打鼓。
陈子墨耐心地看过去。
“对不起哥哥，小圆圆忘了告诉哥哥我是小幽灵了。”小圆圆对上陈子墨的眼神，一口气将要说的话说出来，懊悔的心情让她眼眶里慢慢灌上眼泪，泪珠直打转，她忍住没有哭出来。
自己做错的事情，不能哭的，她难过地想。
本以为陈子墨会生气地转身就往外跑，谁知道陈子墨镇定地坐在原地，点点头。
小圆圆没被责骂，一时间懵懵的，含在眼眶里的眼泪一不小心就掉下来，像小珠子一样滚落。
陈子墨见状，伸出手将小圆圆脸上的眼泪揩掉，“不要哭。”
小圆圆狠狠憋住眼泪，嘴里“唔”一声，表示自己会努力忍住不哭的。
陈子墨昨晚想了一晚上小圆圆身上奇怪的地方，心中隐隐约约已经有结论了，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小圆圆作为一只幽灵还能碰到现实的东西，他以前见过的幽灵都是不可以的。
陈子墨一点也不讨厌幽灵，幽灵从来没有伤害过他，还会和他聊天说话，只是他以前想融入身边的同学，想成为大家眼中的正常人，才渐渐不和幽灵说话，假装自己再也见不到幽灵了。
“为什么你能碰到现实里的东西呢？”陈子墨看着窝进小圆圆怀里撒娇的咪-咪，问。
小圆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呀，不过外婆说我是幸运的小幽灵才会这样的！”
周清这时进来了，将水果和小零食摆在两个人面前，看着两个小孩端坐的样子，开玩笑说：“你们在开会吗？”
小圆圆认真地点点头，“我在给哥哥赔罪。”
周清吃惊地长大了眼睛，“小圆圆惹哥哥不高兴啦？”
陈子墨瞪圆眼，连忙否定，“不是的！”
周清倒是更吃惊了，以往陈子墨在他们面前可以说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这还是第一次见他抢着回答。
不过，周清知道孩子之间的事情要由孩子们自己解决，也没过多去了解两人间的矛盾，把水果和小零食放下就走了。
陈子墨抢着回答，是怕周清知道他们闹矛盾后，就不让自己来找小圆圆玩了。
小圆圆忐忑地抬眼，屁-股慢慢地挪动，小心翼翼地挨到陈子墨身边，伸出手指揪住陈子墨地小拇指，说：“哥哥真的不生我的气吗？”
陈子墨摇摇头，拿手拍拍小圆圆的头发，看着小圆圆的眼神从内疚变得渐渐开心起来。小圆圆一把抱住陈子墨，还在陈子墨脸颊上用力地“mua”一下，乐滋滋地说：“我最喜欢哥哥了！”
陈子墨瞪大眼睛，茫然又惊慌地被小圆圆扑到在地上，圆毯很柔软，他这样倒下一点也不痛，他用手捂住被小圆圆亲了的地方，有点不敢相信发生了些什么。
小圆圆爱喝水，嘴巴湿湿的，陈子墨摸摸自己的脸感觉都能摸到水来。
一瞬间，他整张脸都爆红，耳朵也红了。
爸爸妈妈都很少亲他的！
“不能随便亲人的！”陈子墨教育着小圆圆。
小圆圆欢天喜地地抱着陈子墨不肯撒手，看到陈子墨这副表情还“嘿嘿”地笑了笑，完全不把陈子墨这句教育的话放进心里。
车平稳地开着，一直开到雅园，车主将车在门闸停下，刷卡核对信息后，一路往雅园深处开。
邹清涟看着哭得都快喘不上气的方予浅，叹了一口气，“再哭眼睛都要坏了。”
邹清涟和方予浅都是s大的研究生，住在同一个学生宿舍，前几天方予浅刚忙完一个项目，就接到爷爷去世的噩耗。
方予浅从小父母离异，两边都有了新家庭，谁也不肯带方予浅，是方予浅的爷爷伴着方予浅长大的，前几年方予浅的爷爷身体就不太利索了，又觉得城里乌烟瘴气的，搬到雅园来住，可无论怎么看方爷爷也不像是会去世的样子，谁知道去世的消息会来得这么突然。
方予浅参加了爷爷的葬礼之后，才知道爷爷将雅园里的住宅留给了自己，雅园离s大太远，实验室又有太多事情要做，方予浅很长时间才会来一次雅园，平时都是和方爷爷视频来了解他的近况的。
“我太后悔了，”方予浅哭得声音都嘶哑了，“我应该多回来陪陪爷爷的。”
想到爷爷的音容，方予浅呜咽一声又哭了起来。
邹清涟很理解方予浅的感受，两人的成长历程十分相似，都缺少父母的陪伴，她是被舅妈带大的，舅妈在她高考前一段时间去世了，当时家里人为了不影响她的学业，还瞒住了她，以至于她兴高采烈从考场出来想着做一个月兼职就拿这笔钱带舅妈到周边旅游的时候，天瞬间塌了。
邹清涟怕说得更多，方予浅会哭得更厉害，只好专心开车。
雅园里每一座别墅坐落的位置要是连起线来是一个圆形，即便邹清涟是第一次来雅园，也能顺利找到方予浅家在哪。
邹清涟顺利地找到了13座，将车停进每座别墅配有的停车间，她们停下车，从后门进屋子里。
方予浅一打开门，看到放满了方爷爷的生活物品的房子，又哭了起来。
邹清涟跟在方予浅身后走进去，刚一踏进屋子就觉得不对劲，怎么地板上那么多泥脚印？
“予浅，你看看地板，”邹清涟指了指地板上的脚印，“你们家还有谁有这里的钥匙吗？”
方予浅努力止住哭泣，眼睛顺着看过去，眼泪垂在眼睫毛上，要哭不哭的样子，楚楚可怜，她吸了吸鼻涕，不假思索，“没有了，爷爷只给了我钥匙。”
或许是害怕自己去世后，自己的儿子有钥匙的话会鸠占鹊巢，强行搬进来抢这间房，方爷爷根本就没考虑过要把钥匙给除了方予浅以外的人。
“那可真是奇怪了，怎么会有脚印，看起来还像小孩的。”邹清涟皱眉，这些脚印都小小一个的。
“你先冷静下来别哭了，把身份证给我，然后检查一下有没有丢失贵重物品，我去物业中心找物业调一下监控。”邹清涟冷静地说。
邹清涟又走回停车场，往物业中心的方向开，到了物业中心后，简要说明了来意。
雅园为了保障住户的安全，可以说是除了住处里边，其他地方都装满了摄像头，听到邹清涟的来意，检查一下户主信息，确认能和身份证对上后，调开了近几天的监控，并用倍速快速地播放着。
放着放着，画面中出现一个小孩，小孩走到13栋的门前，很有目的性地抬起13栋门口的第4个瓦盆，从里面拿了13栋的钥匙之后，走了屋子里，过一会儿，又从13栋里走了出来，这一次两只手费力地拿了个对他来讲太大的浇花水壶，给门口摆着的花都浇了点水后，把水壶放了回去，把门锁上又离开了。
之后几天的画面也出现了这个小孩，这个小孩有时候浇水，有时候费劲地拖着一包肥料出来施肥。
从整个监控录下来的画面来看，这就是个认真养花的小孩。
“这个小孩我认识。”调监控的物业管理员说，“也是雅园里的户主，我打个电话给他监护人问问情况吧。”
“麻烦了。”邹清涟说完后，在物业管理员打电话的时候，也给方予浅播了个电话说了说她在监控里看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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