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社会上的女学生们称呼男同学，自然可以随意去掉姓氏的，可自己也这样去做，总有些不合乎身份。
世林看她犹豫的样子，便先示范道：“凌霄，你看我可以称呼你两个字，凌霄。你难道还偏要用三个字来称呼我。”
凌霄笑道：“可是我的名字原本只有两个字呀。”
世林看她笑了，目的得逞：“是，你的名字只有两个字，凌霄，但我也可以一直称呼你为密斯凌或者凌小姐，若是你叫我为白先生，我却叫你为凌霄，岂不是显得我失礼。”
凌霄没有想他为什么不称呼自己为凌小姐，这不是在张府上，他自然可以称呼自己为密斯凌或者凌小姐，但她被世林带到他的话语圈子里，莫名就认可了他称自己为“凌霄”的主意。
既然他叫自己“凌霄”，那她的确不便叫他为白先生，她又想了一想：“若是我们这样交谈的时候，那只称呼你的名字是很自然的，若是和别人交谈中也要只称呼你的名字，却好像是不尊重对方，或者是刻意显示呢。”
她所说的显示，便是隐去‘亲密’两个字，若是在和别人交谈的时候，别人称呼白世林为白先生，而自己却开口便是‘世林’，未免显得和他太亲密了。
这话她并未全部说话，但世林明白。他赞许地点头：“那便这样，我们私下里交谈的时候用‘世林’二字，和旁人讲话，那便可以因地而制宜了。”
凌霄想了想，也未明白为何以后还有私下里交谈的机会，点头表示同意。
白世林伸出一只手来，曲了小指：“拉勾。”
凌霄只微笑着，不肯伸出手去和他拉勾。
一般的人看到对方不肯，便也一笑而过了。但世林却坚持的很，看凌霄并无动作，他也不缩回手去。
凌霄只能笑着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故意拒绝他，而是这个行为她不可做，她不是针对世林一个人，而是她不好去勾一个男人的手指。
世林看着她的手，自己的手又向前移了移。
拒绝一下已经是难事，这样持续拒绝却很难，难到凌霄看他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样子，只怕做成了僵局，只得伸出手来。
世林勾住她的小手指，只轻轻一触碰，凌霄完成使命便要缩手。
世林却很固执地勾着她的手指，又用大拇指按在凌霄的大拇指上，按了三下，这样才算完成了约定仪式。
接下来的几天，凌霄又参加了几场彩排，凑巧的是，每次白世林都在，想想也对，这是他出资的舞台剧，倒也应该上心。一来二去，凌霄和他倒是熟悉了许多，起初还因着叙民不许她和白世林来往而对白世林本人有些提防，但熟识了以后，发现他这人随和，还很不错。
叙民也随和，但叙民分人分事，白世林的随和却是每时每刻的，且对谁都随和，几天下来，凌霄从不见他发脾气。
最后一天的彩票安排在了下午，舞台剧的组员们把最后几处的细节排演完，有人带了些烧饼，大家随意吃了，很快便到了正式开场的时间。
看着观众席上坐满了人，几位主演们很是高兴，人来的多，那前头多次精心的排演便并不白费。
凌霄扮做仆人，不需要怎样打扮。若是按照凌霄的意思，用红头绳只做一个麻花辫就行了，她往常就是这样打扮。但剧场这里却有别样的新发型，只是那梳头的人好像对着新发型并不十分熟悉，梳起来较为吃力，固定发型所用的黑色夹子好几次戳的凌霄头皮疼。
等着主角们都打扮好了，这梳头的人才开始给凌霄梳，听着前面已经演起来，只怕随时都会传凌霄上去，那梳头的女工越急越慢。
凌霄只得安慰她：“别急，只要固定住，不要散了就好，齐整不齐整台下想来是看不到的。”
为了方便那梳头的女人做事，凌霄拿起桌上的发夹给梳头大姐一只一只递过去。
方才有了些眉目，有人掀帘子进来，喊道：“女佣，该女佣上了。”
凌霄一听，便忙起身，梳头的不妨她突然起来，准备固定的头发一下散了。
那大姐一着急，叫喊道：“哎呀，你别动！都散了！”
喊人的却叫凌霄快走：“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凌霄抓了一只头绳，边走边用手去挽头发。
刚到幕布旁，就有人推她上场。
灯光紧接着打过来，把凌霄周身照了个雪白。凌霄只能停下手中的动作，虽然觉得后头的头发松松的，好似随时要散落，但此刻也顾不得理会。
“小姐来了。”
说完了一句台词，她走到李小姐身后，尽量让台前的人看不到她。
悄悄伸出一只手来摸一摸头发，果然都垂落下来，这样等到她再说下面的台词，头发只怕都要掉下来，掉一点的话也许台下看不到，掉的多了一定不成，哪里有女佣蓬头散发的。
凌霄看一眼台下，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在李小姐申诉，并没有什么人在注意自己，她又自觉是在黑影子里，灯光并未打在自己头上，便悄悄背过手去把夹在一半的发夹取下来。
她的头发生长的多而且厚实，好在还算柔顺，料想即便偶尔有一两个人看到了自己，自己也不会像个蓬头鬼一样。
站在李小姐背后，眼光只看着李小姐的背影，这倒是很好的一个鸵鸟政策，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想，觉得自己看不到别人，那别人也看不到自己。
先前几次经过南稚一番鼓励，又加上几次彩排，凌霄不如起初时那么害怕有人关注这自己，但她依旧不敢去看前面是否有人把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趁着一时的鸵鸟政策，她飞快地把头发收拢到前面，灵巧地打了一个辫子，头绳一扎，连发夹都没用得上。虽然和之前的发型变了，这发型仆人也是常用的，并不会不合乎身份。
正准备把发梢藏在辫子里，用手里的发夹固定，舞台的灯光忽地向着这边射过来。
李小姐走动了几步，继续她的表演。
凌霄一只手握着发尾，一只手拿着发夹，灯光照在自己脸上，此刻却是动弹不得了。她知道还没到自己说台词的时候，却不知道这灯光怎么照到自己脸上来。
李小姐说了几句台词，走向舞台中间的桌子，好一会，凌霄发现灯光没有随着李小姐走开。
她这样握着发尾，松开不是，收起不是，真是好个为难。
观众席好像也有人看到了她这女仆的难处，有人笑道：“喂，这灯光师傅是吃多了酒吗？”
剧场虽然大，但并无什么嘈杂之声，经过这人一喊，众人也都发现了灯光出了问题。
有人又道：“这丫头都傻了，不过长得倒是俊俏。”
周边几个人附和着，人声音有些嘈杂，台上的人便听不到下头再议论些什么了。
骚乱声总算是提醒了灯光师，灯光很快恢复正常走位，剧场又安静下来。
台下镁光灯闪动着白光，有摄影师在下头拍照。
手里握着发夹，凌霄不敢再去夹头发，好在发尾可以不夹起来。
对了几句台词，李小姐发表完大段的独白，这部剧算是完满结束，观众席上的人跑到台前送花，演员们朝着舞台三面谢过。
凌霄未想到她也有花，又香又漂亮的花束被送到眼前的时候，她愣了愣，对上白世林漫不经心的笑，凌霄把花捧在手里，鲜花把她的脸衬托的红红的，遮住了她因为羞涩而涌上来的浅浅红晕。
“谢谢，”凌霄笑的腼腆又紧张，心跳的像怀里踹了一只兔子。在台上表演的时候，她有些忘我，腼腆和羞涩都不大看的出，从舞台表演中抽|离出来，她格外的怕羞。
“我送你。”白世林知会她一声，向着后台出口的地方一抬下巴：“你换过衣服，去那找我。”
按照平时，白世林是可以走入后台的，但此时演员们刚刚结束表演，都要换装，人多手杂，他不便去添乱。
凌霄点点头，随着李小姐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走入后台，李小姐也不换装，几步先凑到凌霄面前，浅浅微笑道：“凌霄，方才在台上，你做了什么？”
凌霄看着李小姐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觉出了三分的执意态度，她下意识地辩白：“我，我没做什么，”凌霄确实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叫李小姐这样问。难道是在她无意间说错了词，或者站错了位？
“哦？你没做什么，那灯怎么直往你身上扑？”李小姐依旧带着笑，好像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介意，但又偏要问个明白。
凌霄恍然，大概是她拢头发的时候被人看到了，灯光师搞恶作剧，故意拿白光照她，可这似乎也并不是她的错。
凌霄不知道怎样回，心里一急，脸涨的通红。
“你快去吧，白先生还等着呢。”李小姐往那梳妆台上一坐，又是不轻不重的一句揶揄。
https://www.xxyanqing.net/book/37323477/56332885.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xxyanqing.net 言情小说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2.xxyanqing.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