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最后一点你是如何得知？”
皇帝疑问，按理如今淮康王府并未明言欲与王钊结亲，他这大女儿是如何得知？
虽说不该，但身为帝王，皇帝还是忍不住怀疑起乐宛。
“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
皇帝思索时，乐宛没说话，乐媛反倒开了口。
带着浓浓的不解的声音，瞬间吸引了皇帝的目光。
“哦？”
对小女儿，皇帝声音柔和，摸摸她的小脑袋问：“小四为何这样说？”
乐媛仰着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皇帝，“王姑娘那日在宴上说的，她要和淮康王世子定亲了，别的姑娘都很羡慕她呢！要不是王尚书同意了这门亲事，王姑娘怎会如此说？”
姑娘家的名声重要着呢！
“我和小四赴的是女儿家的宴，王姑娘宴上说的也很隐晦，不过大家都听明白了，但因都是女儿家，这消息传的也不广。”
乐宛跟在乐媛后面补充，皇帝这才明白，脸直接便黑了。
他气的不行，猛地站起身，在殿内走了两步，终于再忍不住大骂，“此贼将弃于市！”
言语间露出浓浓的杀意。
乐媛不防皇帝突然站起，自己本是靠着皇帝结果身子扑空，向前倒去，好在前面是塌，乐媛没有摔倒，但是被皇帝的破口大骂给吓得一愣。
“父皇……”
乐媛怔了下，自己起来迈着短腿朝皇帝哒哒跑过去，一只小手拉住皇帝的袖子，“父皇，乐媛怕……”
小女儿的声音拉回了皇帝的理智，皇帝这才发现自己举动太过突兀，貌似吓到了小女儿。
“不怕。”皇帝强压怒气，勉强对小女儿笑了笑，“父皇不是对你们。”
说着，皇帝同时也看向乐宛，目光里带着解释。
乐宛知道她父皇发火不是对着自己，站起来走到皇帝面前，“父皇，王尚书宠女，不想让女儿屈于人下，自己亦想做那国丈。”
这意思皇帝明白，王钊那厮想让他的闺女当皇后，可他的皇后仍在，也没有错处，底下的皇子又还小，他家的那个女儿等不起，所以瞄上了淮康王！
这是想等淮康王上位让女儿从太子妃做起么？
“好！好得很！”
从牙缝里咬出这几个字，皇帝十分赞同乐宛的主意，只要那位被选中的庶子够聪明，他就知道该怎么做！
“既然父皇都问完了，儿臣带小四就先退下了。”
出完主意，乐宛就想溜，她对乐媛招招手，“小四，给父皇行礼。”
“儿臣告退！”
乐媛自小便机灵，一听阿姐的话便知道该怎么做，她立刻松开皇帝的衣袖跑到乐宛身边，四个字说的十分响亮。
趁皇帝没开口，拉着阿姐跑向殿外。
她早就想出去了，但刚才阿姐的话迷住了她的心，让她暂时忘了这事，这会儿经阿姐提醒想了起来，就非常迫不及待了。
皇帝一不留神，就让两个女儿溜了，看着乐宛的背影，刚刚被气着的情绪退下，无奈摇头。
“这丫头……”
他感叹，“可惜不是皇子啊！”
要是皇子，便是嫡长子，有如此嫡长子，他大梁在他这一代算是无愧先祖。
被乐媛拉着跑出大殿后又跑了一段路，乐宛就不让乐媛再继续跑了。
“看你跑的……”
乐宛让乐媛好好站着，上前给她梳理一下鬓发。
“你先回去收拾收拾自个儿，我也要去换身衣裳。”
宫内两人穿的是绫罗绸缎，这些布料是穿起来舒服好看，但穿出宫外玩耍就不方便了。
督促乐媛快回宫后，乐宛又叫了一个小太监，“你去问问乐妍和乐歆是否要和我们一起出宫玩，要的话让她们快些收拾，衣服首饰记得别太繁琐。”
让小太监出发后乐宛继续指派身边一个宫女，“你去和母后说一声，就说父皇让乐妍和乐歆也一块去，烦请母后再下道口谕。”
把所有出宫前的事情都安排好，乐宛才总算可以回自己宫殿换身衣裙。
裙子选的很素雅，首饰也如交代几个妹妹一样的，只是简单几样，一根簪子一串流苏，再加一把梳子和几个小巧精致的夹子，简单的打扮反而衬出乐宛的容颜更突出。
乐妍和乐歆自然是也要出宫玩的，最大的乐宛也才十五，何况下面的女孩，被长久关在宫内的女孩对宫外世界很是向往。
不过虽然乐宛交代让她们快些打扮，但两人还是耗费了一个时辰，等的早早整理好自己的乐媛撅起嘴。
“二姐和三姐也太慢了！”乐媛很不高兴，“我回宫一趟又从我宫里赶来阿姐这里都没她们这么慢！”
乐媛在最后一个“慢”字上狠狠咬重，不满的心情显而易见。
乐宛倒是不慌不忙的，还有心情喝一口桌上的茶，再咬一口甜丝丝的糕点，才安慰乐媛。
“好了，你体谅体谅小二和小三，她们难得出去一趟，自然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说起打扮漂亮上，乐宛又想起第一次带乐媛出去玩的时候。
她不禁抿嘴笑道：“还说你二姐三姐呢，你记得你第一次和我出宫是什么样子吗？”
说到要出宫，当时的小丫头提前两天就开始选出宫时要穿的衣裳和搭配的首饰，到了出宫的那一天平时都赖床的人更是起了个大早。
但那一天，她们午后才出宫……
提到自己的黑历史，乐媛什么气也没了，闭口不再抱怨乐妍和乐歆两人。
不过乐媛还是有些羞恼的，对乐宛，明明她都忘了这事，阿姐作何又提出来！
“阿姐——你不要说了！”
乐媛险些上手去捂住乐宛的嘴，只求她不说话。
姐妹俩又笑脑了一会儿，乐妍和乐歆才联手到乐宛宫中。
“阿姐。”
两人一起对乐宛行礼问候。
她们在看到梳妆整齐坐着的乐宛和乐媛，就知道自己动作慢了。
难得可以出宫，两人不敢惹怒乐宛和乐媛两人，生怕她们不带自己，故而行礼的姿态带着讨好。
“小二，小三。”乐宛看出这份讨好，内心叹口气，对着两人温柔笑一笑，招呼两人，“来，先坐着歇一歇，时间还早，不急。”
稍微起身，乐宛拉住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少女的手，把她们拉到自己身边来坐。
“清露看茶。”
待乐妍和乐歆坐下后，乐宛又吩咐身后的清露给两人上茶。
这样一番姿态，乐妍和乐歆总算松口气，她们也生怕让乐宛和乐媛久等，所以一路上也是紧赶慢赶。
不过虽然大姐看起来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两人偷偷看一眼乐媛，小妹却不见得……
“小四。”
由乐妍先发言，对乐媛歉意一笑，“等久了吗？”
“还……行吧……”
久肯定是久，乐媛恹恹的，但刚经历刚才阿姐的揭黑历史，乐媛也无心再计较这事。
乐媛转向乐宛可怜巴巴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乐宛没回答乐媛的问题，而是先看向乐妍乐歆，温柔询问，“小二小三歇好了么？”
两位公主一起点头。
“那就走吧。”乐宛做出决定。
总算可以出发了！
听到这句话，恹恹的乐媛精神了，立刻支愣起来，迫不及待的站起。
一行人总算正式出发了，两人一辆车，从宫内向宫外驶去。
穿过一道道宫门，有皇后的敕令一路上很通畅，最后一道宫门跨出，乐妍和乐歆在车内忍不住掀起车帘。
最后一道宫门外很空旷，不同于宫内的规整，宫门外没有宫人修剪整齐的花草，植物花草东一块西一块。
但天空却看起来比宫内高出万丈！
出来了……
两人心头不约而同划过这个想法。
尽管这个“出”到傍晚还要再进去。
她们不是皇后所生的公主，虽然没有一般人家庶女可能遭受的虐待，但要像如乐宛和乐媛一样想出宫就出宫，和皇后撒撒娇的事一般，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们也没有皇帝的特殊宠爱，因而长到现在出宫的次数巴掌可数。
宫车驶到京城的街道上，鼎沸人声从隐约到清晰传到四位公主的耳中。
车在一家茶楼停下，早在皇帝同意她们出宫后，乐宛就安排人先一步到宫外找茶楼定了一间包厢，以做她们玩累后歇脚的地方。
茶楼定的是京中最大的一家，车一停下，就有小二匆忙迎上来。
不同于乐媛麻利的跳下车，熟练的吩咐小二前面带路，乐妍和乐歆端着淑女的姿态，小心翼翼的先伸出一只手，掀开车前门帘。
探头先看一眼外面的情况，才由人搀着下车。
脚踏上实地时，两位公主眼睛闪过迷茫，不知所措的看向前方等着的乐宛。
“我们进来吧。”
乐宛尽量照顾这两位妹妹的心情，对她们招手，在前面带路也走的慢些，照顾两人刚出宫的不适应。
轻提裙子，使脚下上楼时不踩到裙子，乐宛一边走一边回头和身后两位妹妹说着闲话。
“你们快点！”
乐媛在包厢门口探出头，催促慢悠悠走着的三个姐姐。
“等着！”
乐媛瞥了乐宛一眼，继续让乐妍和乐歆不用着急。
坐在包厢内，喝了一盏茶，缓解了下坐车的劳累，乐宛就放三个小妹各自出去活动了。
定好中午去哪家酒楼吃饭，又吩咐各位公主身边的侍女太监仔细照顾好他们主子，才放人出门。
乐妍和乐歆要在城内走走，乐媛自告奋勇带她们找乐子，三人一拍即合，把乐宛落下。
“公主要去哪？”
呼啦啦一群人都走完了，清露上前问乐宛道。
乐宛想了想，心中一动，嘴就比脑子更快道：“去证德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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