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祁原拉着岑言的手走进医院，内心不住地唾弃这种场合自己还要跟着，不过又释然，热恋期嘛，天天想着在一起也正常吧。
岑言一个人进去检查，祁原就等在外面。检查结束后，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和岑言一起出来。
“白叔？”
“小原啊，你们一起来的？”表情严肃的医生看到祁原诧异了一下，然后舒展眉头，和蔼地问。
“嗯。”
“没事，没出现什么问题。平时家属呢就注意多沟通，多陪伴，注意心理健康。”医生笑眯眯地叮嘱。
祁原耳朵一红，但还是认真地听取，以家属的身份。
岑言听着医生的话，抵触地皱眉，又迅速舒展。
＊
一吻结束，岑言半躺在沙发上，祁原窝在岑言怀里平复心情。
自从视频做完了，岑言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做。粘祁原的程度更甚。祁原也肆无忌惮地放任。
恋爱，真是个上头的玩意。
“原哥。”岑言腻腻歪歪地小声叫着。
“嗯。”祁原就小声回复。
岑言低声笑着，抱紧了怀中的祁原。
祁原蛮喜欢被岑言抱着，紧密，完全。虽然一些炙热的存在因此更加明显，但彼此都没有再进一步。
不过，本来以为乖乖巧巧的学弟，谈起恋爱来这么甜腻，还这么具有侵略性。这是祁原没想到的。当然，祁原更上头了。
“在医院里，白叔为什么说那样的话。”祁原还是有点担心，于是问。
“你认识他？”
“嗯，雌父的朋友。每年会见几次面，我还不知道他来首都星了。”
岑言轻抚着祁原背部，小心地问，“他私下有跟你聊天了？”
“没有。你很严重？”祁原闻言直起身子，面对着岑言，焦急地问。
“不是，只是做梦。”岑言缓慢说，好像一时很难开口，“梦得很真实，总让我恍惚。”
“什么梦？”祁原不知道该不该信，只能问。
岑言突然笑了一声，然后语气又沉了下来，感叹着说，“我拯救世界的梦。”
祁原躺回岑言怀抱，“拯救成功了吗？”
“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岑言语气轻松，笑着感慨，“即将走向灭亡的世界，怎么会让一个．．．一个虫拯救成功呢。”
祁原读懂了岑言轻松语气下的真实的悲痛，突然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妄想症？还是什么？
“那是怎样一个故事呢，可以讲给我听吗。”祁原放轻了语气，故意显得不是那么担心。
岑言不言语地握紧祁原的手，沉默好久，然后把头埋在祁原颈窝处，闷声说，“很多我也记不清了，只能说一个大概。”
“那是一个没有希望的故事。”
“末日倒计时开始时，百姓一无所知。我因为机设天赋被选拔，知道了隐藏在祥和表面下的事实．．．”
祁原越听越心惊。故事太过真实了，太像是他亲身经历过，甚至有细节补充。虽然讲述语气平淡，但祁原能感受岑言内心的悲痛和折磨。
祁原突然记起岑言一直是个天才，平时与平常虫族无异的表现让祁原淡忘了，岑言的机设天赋是不可多得的。而天才，往往伴随着心理上的痛苦。
幻想太过真实，难以分辨吗？怪不得白叔要注意心理健康。可这，应该怎么办呢？
“不用担心的。”岑言用头蹭了蹭祁原，“原哥，跟你在一起，我现在好很多了。”
“我把能记起来的全告诉你了，没办法再知道了，我已经不再做梦了。”
“所以放不下？”祁原轻声问，满是心疼。
岑言无法再逃避自己内心的想法，认命地回答，“嗯。”
如果放下了，就不会再想起了。
＊
自从上次岑言袒露心意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聊起过。但是变化是显而易见的。
岑言越来越自然，紧绷的弦松了下来，像是放下了什么执念。
一起看和发出来的合作视频，岑言看了看乌泱乌泱的评论，都在庆祝月山庄终于出来营业，笑着对祁原说，“我以前是真的没想到，没事了之后，我会做这个工作。”
祁原面上不显，心里叹气。自从聊过之后，祁原就留心观察，这才发现岑言严重的认知障碍。
“我之前很少很少接触人群。”
人类？岑言一直认为自己是人类。祁原也知道人类设定，也知道虚构的人类社会在几代人的补充下，形成了一个任何设定都比不了的，高度完整的世界观，但没想到岑言会因此带入进去。
“那你喜欢现在的状态吗？”
祁原想起后来与白叔的私聊，白叔应该是知道一点岑言的病情，但是不愿意多聊，只是了解了情况之后说，这样也好，能说出来就说明他正在好转。你也不需要做什么，就多沟通，多陪伴。
要不是知道白叔在医学界也算是有点名气，要不然祁原真是想举报他，什么搪塞的回答。
“工作吗？还可以，反正想要的已经得到了。”岑言头靠近祁原，笑得开心。
视频里，前期岑言解说句句精彩，后期祁原战斗帧帧炫酷。
视频里祁原操控着机甲战斗，机甲线条优美，操纵流畅。战斗的暴戾和艺术杂糅展现，热血和冷静相互交杂。
岑言无条件地为战斗的祁原屈服，低下头，将祁原整个抱住。祁原顺应抬起头。
算了，顺其自然就顺其自然吧。祁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想。
岑言像是感受到祁原的分心，惩罚式的咬了一口。祁原不满地呜咽出声，岑言又忙着安慰。
雄虫气息微微泄露，祁原身体发软。
＊
又是一年开学季，天气依旧炎热，阳光猛烈地照着来往的学生。
刚在一起的小情侣天天甜甜蜜蜜，不理外事。岑言倒还好，本身就没什么交际。但祁原的兄弟们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备战机甲战的选手和其他学生一起开学，此刻正积聚在大厅内，准备开会。、
祁原的小伙伴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背地里偷偷水群。
＜誓死拿第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原哥是出什么事了。
＜必须鲨祁原＞：原哥有事，肯定有事！
＜必须鲨祁原＞：原哥假期这二十几天一句话都没说，这很不对劲。（陷入沉思）
＜誓死拿第一＞：他今天还迟到！（同时陷入沉思）
＜队长＞：是不是偷偷练手速去了。
＜我是预言家刀我＞：就不能是谈恋爱去了？谁有空搭理你们这些单身虫。
＜必须鲨祁原＞：啊？
＜誓死拿第一＞：这绝不可能。
＜队长＞：就他这种盼望着去展览馆找对象的虫，能找到对象？
＜不好意思碾压全场＞：有病？
＜不好意思碾压全场＞：马上到。
与岑言分开的祁原得空看了一眼群，发了消息就往会场赶。
队长正悄摸地投喂相步初，就看见祁原拽得不行推开门，走路都拿着腔调。
相步初迷茫地看着不同往日的祁原，低头打字。
＜必须鲨祁原＞：原哥这是怎么了？
＜追鲨祁原一号狙击手＞：他这是后知后觉地，膨胀了？
＜我是预言家刀我＞：谈恋爱了，憋着劲想炫耀呢吧。
＜队长＞：自满是失败的第一步。
开完会后，气氛瞬间轻松。祁原从背包里扯出一袋糖，随意地往桌上一扔。轻咳一声，装作不在意地说，“拿吧。之后请吃饭。”
小伙伴们突然愣住。
网名是预言家的那位小伙伴追问，“是和月山庄？”
祁原动作潇洒地敲敲头，一台下巴，语气张狂，“昂。”
“蛤？”
“卧槽祁原你！”
“牛哇牛哇。”
祁原故意着拿腔做调，一耸肩，“可是你原哥！”
朋友们表示震惊，嬉笑打闹着重拳出击。
这一整天，祁原都是训练和对打的重点关注对象。
先脱单的都是背叛了组织！
距离年底的大学机甲战还有三个多月，时间紧迫，任务量也越来越重。
天空彻底染上黑色，激烈的训练才堪堪停止。
祁原收拾了东西往外走，相步初看着他不跟着队伍，善意提醒，“原哥，不回宿舍吗？”
往外走的脚步一滞，祁原咳了一声解释说，“不是。我之后住校外。”
“？”相步初刚想发出疑问，就被队长捂了嘴。
队长打趣道，“路上小心哦～”
“小心漂亮的雄虫学弟哟。”
“原哥，有点分寸的。”
“滚蛋。”祁原抬起手作势出击，小伙伴们立马逃离现场。
祁原出了训练场，就发现岑言站在门口。
身影颀长，比例优越。岑言拎着饮品，冲着他一笑，然后张开手臂。
祁原立刻溺死在岑言的温柔笑意之中，冲过去拥抱。
冲击力撞得岑言向后踉跄几步，然后不约而同地开始笑。
黑暗吞没街道，橘黄的灯光又开辟出一道道空间。
岑言絮絮叨叨地讲一些开学的变动，什么进了小班了，换了导师了。
祁原一手牵着，一手拿着饮品，时不时讲述两句训练场上的故事。
生活的稿纸铺陈，将此刻温馨永存。
时光倏尔在此刻悠长，晃晃荡荡，从这方街道到那刻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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