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是什么玩意儿？
轻柔的风吹动着树叶，一柄飞剑上面踩着两个人，飞剑承受它本不该承受的重量，在空中艰难地前行。
一只飞鸟超过了车，然后转过头来嘎嘎发笑，似乎是在嘲笑这飞剑缓慢的速度，周意致挥出一道剑光，将尾羽斩断，惊得这鸟儿仓皇而逃，跑到很远的地方才回头过来嘎嘎乱叫，感觉这人有些不讲武德。
湛然玉匣中，秋水澄不流。至宝有本性，精刚无与俦。此剑名为秋水澄，剑有灵，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剑鸣。
周意致有些不好意思：“钱哥，要不我下来吧？”
周意致没有筑基，无法凭空飞行，单凭肉身而言速度跟不上，钱哥见状便邀请他一同乘坐飞剑，说什么你上来尽管坐，两个人肯定是没问题的，你不来就是看不起我，结果就弄成如今这副模样。
钱哥心疼地看着自己飞剑哀鸣，没事就喂些玄铁，每日里还要护理，用一些上好的灵液浸润，这可比自己老婆还要关系亲密，也不好再嘴硬：“行，那就不好意思了。”
周意致有些心虚地点点头，他自然明白超重的缘由，挂在自己手上的怪鱼先不谈，肩膀上的竹子现出原形，更是一个重量级嘉宾，这不超重谁超重，这飞剑做错了什么，遭受这样大的折磨。
两人换在地上步行，反正也没有多远。
“钱哥，怎么看你很轻车熟路的样子？”
“没办法，当年我也是这里的常客，不然你以为汪兴安为什么让我跟你一起去？除开能够保护你之外，也就是我对这里足够熟悉，我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凭借着一手帅气飞剑，不知道蛊惑了多少少女的芳心，鲛人也不例外。
当年要不是不想加入宗门，不然我都跟汪兴安一起去了道清宗，可宗门怎么能够束缚一颗自由的心呢，好在这一次再次出现，等下看哥给你表演一下真正的技术……”
钱哥你这不修边幅的样子，我感觉你在吹牛逼，可是我没有证据。周意致在心中默默回答。
河面有鲛人前来指引，看见两人前来，拿出手中册子对应来回打量，确认无误，一声大声叫喊。
“欢迎光临～男宾两位。”
钱哥努了努嘴：“看看什么叫做专业？”
周意致表示学到了，回去就让东林商会加紧训练，打造一批专精专业专项人才。
“两位请跟我来。”一个声音甜美的鲛人，对着他两职业一笑，两人随着引路鲛人，往河里行走。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鲛人宫殿之中，按照指引，来到了宾客席，席位几乎坐满，来了东阳城内不少的势力，彼此之间客套打着招呼，看见周意致进来，纷纷站起了身。
“周会长也来了呀！”
“鲛人倒是有面子，居然把周道友也起来。”
“周兄弟，请了你这么多次，没有一次回我，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俩好好喝上一杯！”
“周意致道友也来了，本来我对他这大买卖有些疑问，看到周道友我倒是有些相信了。”
旁边的人七嘴八舌，周意致这才明白，除开自己是为了攻略鲛人顺带做蚕丝买卖，而其他人都是被鲛人所谓有大买卖而吸引过来。
旁边的指引鲛人看着此地的情况，好奇这新来的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影响力，普通的鲛人并不知晓东阳城内的情况，她们只是单纯的打下手。
周意致并不算热情地回应，随着指引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却得知正式召开还有一段时间，顿时觉得有些无聊，准备去周围逛逛，毕竟这鲛人宫殿可真是稀奇。
单从周宣的话语中就觉得好玩，与其在这陪着这群现在联系的大爷喝酒聊天，还不如看看这千年前与千年后的鲛人宫殿会有什么区别。
只是被钱哥给阻止：“别乱走，这地方说不得哪里就有迷宫。”
周意致看其目光已经开始游曳于旁边的鲛人，他有理由怀疑这家伙是想找鲛人下手。
有鲛人站在正中间翩翩起舞，有歌声从角落鲛人口中吟唱，在水中鱼鳞折射光芒，如梦如幻，看着一众人如痴如醉。
席间鲛人队列不断在各位人物来回游走，做好后勤服务。
一位为首的卷发鲛人显然是领头人物，端着酒杯来到周意致面前，突然顿下脚步，手中杯落砸地。
顿时吟唱声断，舞者步停。
卷发鲛人声音颤抖：“是你吗？钱哥！”漂亮的眸子瞬间呆滞，她的眼神里水汽弥漫。
钱哥正在与一位小鲛人给其看自己的飞剑，一抬眼，就看见领头神情戚戚的卷发鲛人。
他当场愣住了，这种当场被捉奸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他咳嗽一声，在脑海里快速回忆什么，半晌，才轻轻唤了一声：“花临？”
这一声，像是唤回了卷发鲛人的记忆，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好想拥抱你，好想拥抱错过的爱情。
本以为不会见到的人，居然能够再次见到，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嘴唇翕动，颤抖着叫了一声：“钱哥！”
钱哥站了起来，来到卷发鲛人的面前，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庞，但手臂伸到一半僵了一下，又缩了回来：“花临，这么多年没有见！我已经……”
周意致看向周边所有目光齐齐聚集，这么多人都是抱着一副吃瓜的表情。有些惊讶，感情钱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啊！
他发言打断了此刻的平静，给出了一个具体方案，要不咱去另外一个地方，这么多人，看着不太好吧。
……
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静谧地方，卷发鲛人也不说话，红着眼圈相顾无言。
钱哥什么也不说，驱动飞剑，动作从容，飞剑如臂驱使，举止随意中带着清雅，水波荡漾，一股出尘气质不可抑制地散发出来。
周意致顿时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是剑修，帅是真的帅，男人的美容院不过如此，就像谦哥，本来他是一个普通的邋遢汉形象，现在就变成了一个会耍剑的邋遢帅哥形象。
看着熟悉的画面，熟悉的人与剑，卷发鲛人泪水再次溢出，她的泪珠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滚落，周意致在旁边辛勤捡着泪珠，所谓积少成多，第一次看到新鲜鲛人泪珠，不得不讲有些激动，若是之前人生自己没搞定以蛊代蛊的话，用这个倒是再好不过。
卷发鲛人凝视着钱哥，问出了一个致命性问题：“钱哥，你当年为什么不辞而别，你过来是来找我的吗？”
钱哥处变不惊，点了点头，没有选择立马回答第一个问题，而是回答了后面一个问题：“是的，当我听说鲛人再次出世，我就想到了你，因此我费尽千辛万苦才弄到了宴会的门票，只是想再见一见你，看到你过得很好，我就心满意足了。忘了我，以后你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
周意致不由得暗自拍手，钱哥，你不是被我师兄安排过来当保镖的吗？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如此苍老，如此不修边幅，难不成……难不成是因为我。”卷发鲛人声音颤抖，她本来想找钱哥麻烦的，可想到了那伸出又缩回的手，还有此刻怯懦的话语，一点都不像当初的钱哥。
钱哥转过头来，看向另一边眺望远方叹气道：“与你失去联系，我便心如刀绞，失去了你，我与世界又有何关系，得到再多又能改变什么，不如就放纵自己，将自己彻底地唾弃，这才能好受一点。如今看到你过得好，我就心满意足，有一种爱叫做放手，忘了我吧，你值得更好的。”
钱哥拿出了一幅画像，正是他当年为卷发鲛人所绘制的。卷发鲛人接了过来，缓缓打开，看着当初的自己，捂住了嘴巴。
“钱哥！”卷发鲛人想象着钱哥望着一幅画像，安静呆坐，蓬头垢面茶饭不思，仿佛就承受着一样的痛楚：“钱哥，对不起……”
“没事，我不怪你。”
两人相拥在一起，钱哥对着周意致挤眉弄眼。
你怎么变成了受害者，辣你是真的牛批！
周意致看不下去了，准备转身离开，刚往回走没几步，竹子突然从肩膀上爬了下来。
看着金丝猴小跑的步伐，周意致也只能拼命追赶，挂在手上的怪鱼口吐白沫，生怕自己被甩出去，围着这宫殿左拐右拐，最终来到一处悬崖，金丝猴停在边缘。
退无可退，老老实实跳回了肩膀上，周意致喘着粗气，好奇悬崖下面黑黢黢一片，准确来讲，这应该算是海沟吧：“你说你突然跑干嘛？”
这下面有什么特殊的吗？周意致试图感知这竹子迷惑行为到底是什么目的，然而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选择直接发问，竹子龇牙咧嘴，表示并不多说什么。
正打算回去的周意致看见此处鱼类众多，灵机一动，反正回去也是无聊，别说还有那两个家伙在那里你侬我侬。
周意致掏出了钓鱼竿，这么多鱼，他就不信自己钓不到一个鱼。
半晌过后，看着一块又一块不明物质被他钓了上来。周意致目瞪口呆，这物质透明，缓慢地流动，有些像大块的凉粉。周意致用灵力切开，这物质又分为两块不停的滚动，这种如同蚯蚓一般再生的特性。
妈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
宫殿深处。
一位头戴皇冠雍容华贵的鲛人坐在王位上，与底下一人相视无言。
这人年约二十出头，长得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一张娃娃脸显得眉清目秀，脸上挂着灿烂笑容，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整个人显得生气勃勃，活泼可爱，说出的话语却不像外表这样令人亲近：“女王，还要再考虑吗？时间可不等人，此刻真灵空间已经危到极点，不如让我们前去帮助，按照我们所言，毕竟我们本来关系就要亲近一点。
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毁灭，你们此次出世，憋不住了出来不就是这个原因吗。失去了真灵的真灵空间，又怎么能够维系得下去呢！
难道你还期待这些人可以给你什么办法吗？要不是他们将真灵骗走，又怎会到现在这个地步了，更别提汪兴安对出世族人干的事情，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们就不一样，只想与你鲛人互帮互助，从而互利共赢，女王可不要再浪费时间，浪费机会了。”
娃娃脸咄咄逼人，毫不在意女王接下来的反应，在他看来不过徒劳无功，根本利益摆在这，这样的谈判最终会以自己的胜利而告终。
鲛人女王没有表情：“我再考虑一下。”
她当然不会相信这些家伙的鬼话，十年前就是这群家伙下的手，冤有头债有主，严格意义算起来，若无他们又怎会到现在这种地步。
只是此刻真的是到了比较危险的时候，真灵被骗走，一直以来居住的地方真灵空间，里面更适合鲛人成长，虽然还能够通过族老以及雕像能够正常打开，可空间内没有真灵失去自净能力。
不断有空垢蔓延极难消灭污染，等到空垢将空间全部塞满，那便是空间彻底毁灭之时，那样鲛人就凭空缺少了一片净土。
“需要做出抉择了。”这一刻的鲛人女王，面临着前所未有的艰难局面，让这些家伙进入真灵空间，绝非所谓的互帮互助，他们有着自己的狼子野心，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为何，可现在能帮助清理空垢的好像只有他们。
可就算是饮鸩止渴，也要将这鸩酒喝下去，女王叹息一声，她明白，自己做出的决定或许将会使族群推向更糟糕的经历。可自己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哪怕是做这个罪人，她刚要开口。
可就在这时，心神与真灵雕像相连，感知着整个真灵空间，突然那种压迫感降低了些许，这程度很低，要不是她对其极为在意，很难感知到这个幅度，空垢在减少，这立刻让鲛人女王愣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莫非是我太过在意，压力过大，从而出现了感知偏差……？”在鲛人女王意识自语时，忽然，这种幅度再次出现。
紧接着，在她感知逐渐目瞪口呆，她身为女王与真灵空间相连，也一直承受着来自空垢的压力，此刻一直压在她身上如同千钧的重担，正有一块小勺子不断地挖出来。
是真的，空垢真的在减少，这幅度虽少，却是实打实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能够感受到的真切，鲛人女王内心掀起大浪，激动无比，她的心神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甚至动作失控，站了起来。
“怎么说，女王准备作出决定了吗？
想来你一定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吧。”
娃娃脸洋洋得意，等待着一个正确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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