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赔礼

三人一同来到殿中。

        时辰尚早，其他妃嫔还没有来，外间只茹又灵一人等着。扶桑一露面，茹又灵便屈膝跪在地上，行礼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扶桑被她跪得一愣：“一大清早的，茹妃怎行如此大礼？”

        茹又灵回：“臣妾今日这跪，是要与皇后娘娘赔不是！”

        扶桑不解：“茹妃此话怎讲？”

        茹又灵道：“前日长安受伤，臣妾急火攻心差点责罚了娘娘身边人，今日臣妾这一跪，一来是求娘娘谅解，以免你我姐妹二人因此而生了嫌隙，二来是谢娘娘提点，往后在宫中，还望娘娘多担待着！”

        一番话说得进退得宜，亦不卑不亢。然扶桑听着，却全然不是这字面上的意思。

        当日在亭边，见着长安受伤时茹又灵未有太着急，是看到了随后而来的扶桑与雀儿，才似慈母疼儿般指责雀儿，并扬言要让她长些记性。

        然之后，扶桑将雀儿护了，三言两语把过错推到阿锦身上，阿锦无话辩驳，茹又灵虽怒气冲冲甩了她一巴掌，可紧随着说的是：“长安也未伤太重，此事便算了吧！”

        由此可见，所谓长安受伤，不过是茹又灵的借口，为的是惩处雀儿，让扶桑这个新来的皇后初来就失了脸面。

        可惜，她的算盘没能打响，反倒让扶桑将了一军。说什么因长安受伤急火攻心，不过是拿长安当挡箭牌，为自己那般针对雀儿的言行寻个理由，不至于因这点事就让扶桑记恨上她。

        要说精明，这茹又灵也确算精明。

        可要说愚蠢，她也确实是很愚蠢。

        不过也没关系，演戏嘛，夏侯临也好，茹又灵也罢，他们既爱演，扶桑便陪他们演着，反正皇宫那么多人，每一副皮囊下藏的都是数不清的脸孔，她身在其中，也不介意让自己多长几张。

        遂笑笑，应声回：“茹妃言重了！若非茹妃提起，我已想不起那日事来，再者，茹妃为母心切，我亦很能理解，茹妃犯不着如此多礼！”

        茹又灵却未起：“娘娘不怪，是娘娘大度，可臣妾做错了事，自要诚心与娘娘赔礼方才妥当！”

        扶桑不愿与她再说套话，玩笑道：“难不成你想在我这儿这么跪着，到其他姐妹前来，说我一大早便欺负于你么？”

        茹又灵微一怔：“娘娘，臣妾断无此意！”

        扶桑却笑开：“既无此意，你还跪着做什么？”

        茹又灵未动。

        扶桑又道：“你要再不起来，姐妹们可都来了！”

        茹又灵这才恍然：原是扶桑为让她起身说的玩笑话！她先伏地，谢一句：“臣妾谢娘娘恩典！”后才应扶桑所言站起身来。

        时天已大亮，外面风声渐小，霜气轻了一些，听起来不似早些时候萧索，暖黄日光顺着茹又灵裙摆爬进屋子，将厅中照出一片明媚来。

        扶桑低眉，含笑，端的是一派恬适悠然，不知道的人大约以为，她真是没什么心机的小女儿，茹又灵说甚她便信甚，全无自己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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