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翻车15
原本今天今牛若狭是来新宿办事的，没想到居然会偶遇熟人，还把这个人给带回了涉谷的家。
锁好机车后，他左手拿着那件属于少女的高领外衣，带着她走进电梯，按了十楼后，他便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
实际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明想到的有很多，可就是组织不出语言，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少女。
于是他只得闭上眼睛，与以往无数次同样，选择了沉默地逃避。
以往真一郎还在时，也是这样。
在电梯升上五楼的时候，冬弥娅觉得不能再放任气氛如此尴尬下去了，她抱紧怀中的虎鲸公仔，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片沉寂。
“阿若，最近过得怎么样？”
……好逊！
这种普通问候也就只能稍微撑撑场面了。
冬弥娅一边在内心懊恼着自己想不到更好的话题，一边朝睁开眼睛看过来的男人露出微笑。
“还好。”他顿了顿，“你呢？”
冬弥娅下意识地接话道：“我也还好。”
……太逊了！
很好，现在她更加懊恼了。
救命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啊，连活跃气氛都做不到，亏她的梦想还是成为东京第一海后！
电梯到达第十层之后，带着这样的想法，冬弥娅鼓着脸颊跟在今牛若狭的背后走了出去。
今牛若狭在最里面的门前停下脚步，冬弥娅便也跟着驻足。
整层楼道里只有钥匙开锁的声响。
门打开后，今牛若狭让身示意少女先进屋，接着才是自己进去。
这是冬弥娅第二次来今牛家，从前她与真一郎交往的时候，虽然也在经常跟他的朋友们接触，但是她从未来过这些朋友的家里做客。
唯独被她亲昵地唤为阿若的白豹是例外。
她换好备用拖鞋，将虎鲸公仔放在储物柜上之后，开始打量屋内的环境，得出了其比半间修二家整洁了千万倍的结论。
思及至此，她拿出手机，设置了静音免打扰模式。
彼时，今牛若狭将那件高领外衣套在窗边的衣架上，走进一间房间，抱了床被子出来。
“干什么？”她奇怪地问道。
“我家没有客房。”今牛若狭诚实地回答，同时把被子放在了沙发上，“你睡房间。”
冬弥娅了然，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跟阿若在一起，不止是因为他外冷内热的性格和那不时显露的体贴，从很早以前就是这样。
阿若是她除了真一郎以外最喜欢的人，这其中当然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缘由。
“你手腕上的掐痕要处理下吗？”
“不用了，小问题而已，谢谢阿若。”
瞧，就是这样，时时刻刻在意她的感受的温柔之人，永远是她的心头好。
冬弥娅边这样想着，边脱下身上的外套，将其还给其的主人。
今牛若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目光从她布满口勿痕的脖颈处移开，叮嘱她以后不要那么晚了还在外面晃悠，最近社会上的不良团体可比他们那个时候还要嚣张。
而黑川伊佐那，他在念及这个名字的时候啧了一声，眼神很是暗沉。
对此，冬弥娅觉得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于是她来到了厨房。
“我们来喝酒吧！”
经过主人同意后，她打开冰箱，将库存的所有酒都一一抱到了客厅。
两人坐在一起，边聊天边喝酒。
他们不停地回忆着过去发生的事情，喝到兴头上时，冬弥娅还从衣兜里掏出了两盒烟和打火机，甩在了玻璃桌面上。
在今牛若狭略微模糊的目光下，少女抽出一根烟，对准橘红的火苗，将烟头吸燃。
烟杆很细，但气味很浓。
“要是真一郎还在就好了。”她说道。
烟雾缭绕之中，今牛若狭有些昏沉，也许是灌了太多酒的缘故，他也拿起一根烟，用打火机和自己的呼吸将它点燃。
其实他已经戒烟有一段时间了。
过去抽烟，绝大多数也是真一郎和冬弥娅这对笨蛋情侣是老烟枪的缘故。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无数个日夜里，自己都在为之后悔的事情。
——明明，是我先找到你的。
他在酒精与尼古丁的后续作用下，混乱不堪地这样想道。
无论是在那座桥上，还是在更早以前。
“明明……”
是我先看见你的。
冬弥娅正在灌第九瓶酒，就听见身旁躺倒的男人好像在迷迷糊糊地呢喃着话语。
想要听清他在说什么，可他却不再说话。
她靠近前去，压在他的身上，低头俯视着那张染上醺红的脸。
“阿若。”
男人的眼睫颤动了几下，却并未睁眼。
还是跟以往一样啊。
冬弥娅轻勾嘴角，怀念似地抚摸着他下垂的眼尾和脸颊，她看着他因轻浅平稳的呼吸而微张的薄唇，鬼使神差地慢慢朝其接近。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在快要碰触上时，她停止了。
“好奇怪。”她喃喃道，“明明我没有醉。”
是的，从最开始，自己就是清醒的。
“阿若好像总是……会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呢。”
例如今晚被伊佐那突袭强迫。
冬弥娅害怕黑川伊佐那，有一半是源自她对妹妹的恐惧。
星田爱莉也曾如伊佐那那般，将这个同父异母的混血姐姐当作是自己的私有物，并对其施犯无数罪恶。从小便娇生惯养的爱莉将冬弥娅称作是自己最爱的洋娃娃，并对其做着各种过分的事情。
而当冬弥娅第数不清多少次地厌倦妹妹的独占欲和伤害之后，她终于忍受不下去了，便选择遵循了母亲的教导，将装着小石子的手木仓对准妹妹。
在刹那间，她脑中想到的是要射穿星田爱莉的心脏。
可是从木仓中而出的小石子只是打在了妹妹的腰肢处，导致其留下了永久性的伤疤。
其实冬弥娅是记得的，在打伤星田爱莉那天，她惊惶地跑出后花园，逃离星田家宅，害怕倒在地上的不停流血的妹妹，恐惧会被星田家抓逮惩罚。
所以她一直拼了命似地往陌生的方向跑，一直不知疲惫地跑往未知的地方。
在筋疲力尽地倒在桥上时，少年便出现了。
那时候的阿若还是白发，他将她背回了自己的家里，照顾了她一整天。
她告诉他，自己无家可归了。
于是少年便收留了她。
可是第二天，当阿若出门买东西后，星田家的人找了过来，将冬弥娅抓了回去。
一直都是记得的。
沙发上，冬弥娅注视着今牛若狭熟睡的脸庞，怦然心动感早已退却。
但她也不曾忘记，在她想要跳河自杀那天，不顾一切地冲过来阻止她、将她拥入怀中的人，是佐野真一郎。
“如果没有人爱你的话。”
“从今往后，我来爱着你吧。”
说出这些话语的人，是佐野真一郎。
而当冬弥娅环住真一郎的肩膀，在他的脖颈处哭泣之时，她穿过他的耳后，望见了那个孤独地站立于远处的白发少年。
透过朦胧的泪水，她看不清他的模样。
可是现在的星田冬弥娅却是低下头来，亲吻上了今牛若狭的嘴唇。
仅仅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
“晚安，笨蛋阿若。”她轻声说道，“下次，不要再陪我做不擅长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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