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栽赃
“臣妾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以榭将军的身手，哪怕三皇子没有注意到那条毒蛇，她也完全可以将蛇从三皇子身边赶开，亦或是出手将三皇子拉走，可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无作为呢？”
皇后一开口，一下就将矛头对准了柳莞尔。后者与她的目光对上，自然是瞬间便猜到了她心里的打算。
柳莞尔这时才终于清楚了，原来那条蛇果然就是皇后安排的。至于为什么一出现就只盯着她冲过来……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此时穿在身上的那套藏青色男装，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皇后早就给她下了圈套，当时撒在这身衣服上的不止有迷药，居然还夹杂着吸引蛇虫的药粉。只不过是迷药的味道大了些，这才将那药粉的气味掩盖过去罢了。
吸引蛇虫的药粉与迷药不同，柳莞尔并不能完全将迷药从衣服上去除，只是将药粉抖落大半罢了。
而蛇虫类一般嗅觉极其灵敏，自然是仍旧可以凭借衣服上那点残留的气味追寻过来。好在柳莞尔先前为了去除迷药做了些动作，不然毒蛇只会追着她跑，晔卿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将晔自华推出去做了挡箭牌。
只不过，这些事情，柳莞尔却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虽然明知道这所有的事情都是皇后一手安排，但她手上并没有丝毫的证据。若是她所说的话不能让皇上信服，那便算是污蔑，污蔑国母，依旧是重罪一条。
而皇后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毫无顾忌地将这盆脏水往柳莞尔身上泼：“这些都只是臣妾的猜测，皇上听听就好了，也不能十分相信。只不过，毕竟前段时间刘贵妃出事还差点冤枉了榭将军，如今三皇子又突然被蛇咬了，实在是容不得旁人多想。”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更何况皇后这番话分明就是在将皇帝往猜测的那边去想。后者的脸上看不出来喜怒，却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来。
晔卿洹见到皇帝这副模样，便知道他将皇后的话听进去了七八分。又加上他一直忌惮的兵权前些日子又陈府那件案子，为了表示安慰回到了柳莞尔的手里，自然是免不得要做些动作。便急忙站出来，替柳莞尔辩解：“皇后娘娘为何总是要抓着榭将军不放，是不肯相信本皇子说的话吗？按照你这般说法，岂不是一直在误导他人？”.
他突然开口替自己辩解，柳莞尔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一时间，心里似乎还有点温暖。只不过，晔卿洹平日里不着调惯了，他的话显然是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皇帝只当晔卿洹是因为被皇后质疑所说的话而有些不快，只呵斥了他一句，便将目光投向了他身旁的柳莞尔：“柳莞尔，你还有什么话说？”
还能有什么话说？皇后就差直接指认是她放的蛇了，而她手上又没有证据。尽管心里已经心急如焚了，可柳莞尔一张小脸之上却满是平静：“没能保护好三皇子，的确是臣的失职。但要说这件事情出自臣的手笔，臣是绝对不认的，只能说一句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
她这样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着实是让皇帝起了些怒气，决心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来人！传朕的口谕，三皇子受伤昏迷不醒，只有柳莞尔的嫌疑最大，便将她当作幕后之人关押到大理寺去！待三皇子的伤情稳定之后，再行审理！”
皇帝这句话，几乎等同于是给柳莞尔定了罪，守在门外的侍卫跟快便进来将人给带走了。晔卿洹眼睁睁看着柳莞尔跟着几个侍卫离开，心里实在有些着急，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跟皇帝求情是没用的。只得暂时退到一旁，等着回去之后再好好想想办法。
皇后阴谋终于得逞，眼中多了几分得意之色，不过很快就被她掩盖住了。因为怕皇帝仔细回想柳莞尔的态度之后会心生动摇，她赶紧提议道：“皇上，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三皇子的伤势。御医先前就已经来了，此时应该有了结果，咱们先去看看吧。”
皇帝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点点头便同她一起起身去了偏殿。晔卿洹虽说平日里十分不着调，也一向同晔自华互相看不顺眼，但如今后者出了事，他还是得去看看的，不然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比皇帝皇后落后了一步，等走进偏殿的时候，两名御医正在向皇帝汇报晔自华的身体状况。前面的话晔卿洹并没有听到，只听到了最重要的几句：“……三皇子殿下、身体里面的毒素已经差不多被排出来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那蛇乃是剧毒，对身体的伤害不小，醒来之后身体可能会比较虚弱，需要好好补补。”
晔自华没事了？
晔卿洹挑了挑眉，那这几日，皇后在宫里边估计都不会再轻举妄动了，只是难免会把手伸得更长，他需要格外注意一下柳莞尔那边了。
虽说是以行刺皇子的名义将柳莞尔关进了大理寺里，但皇帝也还没笨到在这个时候就沉不住气揭露柳莞尔女儿身的地步。
南羌使臣已经在路上了，这个时候柳莞尔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事的。
哪怕这件事情最后调查出来果真是她所为，只怕皇帝也只是贬了柳莞尔的官职，亦或是罚她些俸禄禁足几个月做个样子。再如何，也得等到使臣离开之后再做定夺。
此番三皇子遇刺，事情说起来也不算小了，便被皇帝交给了刑部来探查。说来也巧，这次接手这件案子的，正是之前奉命调查火烧吏部一案的刘绥。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晔卿洹总算稍稍放下一点心来，按这刘绥的为人，总归是不会被皇后轻易收买的。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集中精力，去大理寺那边时刻防备着皇后动手了。
宫里头的消息，柳莞尔是听不到的。只不过因为是以“榭楠一”的身份被关进了大理寺，她又不可能直接表明身份，便只能跟在那几个侍卫身后，被关进了专门关押男子的监狱里。
“哟，哪里来了个小白脸？各位官差大爷是不是弄错了，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应该关到隔壁的女囚那边去才对吧！”
柳莞尔才刚刚在阴暗的牢房里寻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便听到一声嘲笑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了过来。
大理寺的牢房只将男囚和女囚粗略分开来，只有那些穷凶极恶的犯人，才会被单独关押起来，隔绝其与任何人的接触。而像这种罪行不够罪大恶极，又没法被放出去的，便自然而然地在这间偌大的牢房里面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组织。
虽然这里并没有唯一的老大，但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看到新进来的犯人，他们总会先将对方教训一番，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哪一方赢了，日后便要听从另一方的话。
柳莞尔是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自然也是知道牢房里头这个默认的规矩。但她本就是被人诬陷进来的，心里更是无意招惹这一群人，只是想着要怎么才能够洗清嫌疑。只不过她没想惹事，却总有那么些人不愿让她得到片刻的宁静。
柳莞尔抬眼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过去，只见那说话之人，是一个身形有些魁梧的大汉，放在这一群犯人之中，也算是有些显眼的存在了。
为了不再多生事端，柳莞尔并没有接话，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那大汉一番，便收回目光，继续默不作声地坐在墙角，全然是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
而方才说话的那个大汉其实名叫李酩，在这牢房里面已经关了有整整五六年了，显然是这群犯人里面说得上话的那几个。就在不久之前，忽然有人从外头给他递了信，信上说了，只要他能够把将要新进来的那小子给好好羞辱一顿，最好是能直接磨去半条命，便会安排人将他从这里提出去。
那递信之人自然是皇后安排的，柳莞尔被送往大理寺后，她便差了心腹前来这边部署。晔自华那件案子她已经全部推到了柳莞尔的身上，只是不管大理寺如何判处，如果不是她亲自下的手，实在是难以抵消她的心头之恨！
这李酩在进来之前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心里知道能够进到大理寺给他递信的，显然是非富即贵。他在牢狱里已经待得够久了，眼下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出去，自然是要牢牢抓住的。
李酩在这边叫喊了半天，也不见柳莞尔有什么反应，仍旧是全然无视了他，只觉得被落了面子。除去那递信人的吩咐，他心里也生出几分火气来。
“臭小子，居然敢无视本大爷的话？”
李酩狠狠一脚踏在地上，整个人向前逼近了一截。
他的目光在柳莞尔的身上上上下下扫过好几次，只觉得十分讨厌这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刚想要动手教训她一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脸上居然露出一抹淫笑来：“瞧你这副弱鸡似的身子，只怕连本大爷一拳都受不住吧！不如这样，兄弟们少说也有几年没碰过女人了，看你模样不错，也可以将就将就。只要将我们伺候好了，此事就不同你计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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