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神魔自渡
“唔，这是什么地方？”
清晨，窗外鸟雀欢啼，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床上，人皮骷髅状的少年悠悠转醒。
猪笑天四处打量，发现自己躺在简陋的木床上，这间屋子相当简陋，除去两张床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此时，有人推门而入，是个身材清瘦，头发凌乱的少女。
“你没事吧？”少女打着光脚，脚腕上挂着铃铛，走到对面的床上坐下。
猪笑天眼神闪躲，低着头不敢看那少女，四处寻找着斗篷。
“学院有规定，所有弟子必须身着与身份对应的院服，斗篷早已经被扔掉，你只能穿身上的杂役服。”女子提醒道。
猪笑天轻“哦”一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昨日晕倒在凡人梯上，星辰皇朝的几个圣子将你送至这里。”少女答道。
猪笑天又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第三百六十五杂役院！”
“杂役院？”
“就是杂役生活、修炼，学习的地方。”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怜心，你呢？”
“我叫猪笑天，是只嘲笑上天的猪。”
怜心平静的点头。
仅仅寒暄几句，屋内陷入安静，猪笑天初次接触女孩子，不知道说些什么，怜心则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
“你有心事？”猪笑天鼓起勇气问道。
怜心回过神来，道：“最近总有人纠缠于我，不知道如何对付。”
“长得好看，惹得色痞垂涎倒也正常。”猪笑天安慰道。
“难道长得好看就要被人调戏么？”
“你也可以调戏他们的。”
“男人调戏女人叫风流，女人调戏男人叫风骚，公平么？”
“不把风骚当风骚，自然就公平了。”
“风骚不是骚，那是什么？”
“是一种态度！”
“歪理！”
怜心自床上跳下，啐道：“你与那树上的乌鸦何异？”
说罢，夺门而去。
猪笑天揭被下床，走至怜心床头，拿起柜头的铜镜，看着额头上的三道黑纹，心中五味杂陈。
“天罚印记成形，我将厄运缠身！”
“想要摆脱厄运，要么斩除业障，要么洗涮业障，要么吸纳业障。”
“斩除业障？我没那能力！”
“洗涮业障？我没那么多功德！”
“吸纳业障？必须道心种魔，成为正道公敌。”
猪笑天面露愁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懂这些，可他知道若想摆脱困境，如今唯有一途，即神魔道。
我若为神，光耀世间。
堕落成魔，屠戮九天。
“半心献给光明，半心堕入黑暗，从此不受善恶拘束，念由心生，神魔自渡。”
念头通达，心如琉璃。
猪笑天额头黑纹被紫色竖纹吸收，左半边身子黑气肆掠，右半天身子光芒四射，他将自己同时献祭给光明与黑暗。
献祭完成，猪笑天脑后有紫色神轮浮现，其内云烟缭绕，隐有庙宇。
“呀，你怎么”
忽然，房门被推开，少女端着饭菜惊讶的站在门口。
猪笑天心念起伏，脑后的紫色神轮消散，问道：“你在哪里打的饭菜？”
“学院内不供饭菜，想吃的话得自己做！”
怜心将饭菜递给猪笑天，道：“今日你吃我做的，明日我吃你做的！”
“可我不会做饭！”猪笑天将饭菜递回，道：“我还是不吃了！”
“你亏空的血气得靠肉身弥补，若不吃饭永远不会恢复。”
“总会恢复的。”
“我可以做饭，不过你得付我工钱，如何？”
“我没钱！”
“你不会挣？”
“会！”
“那你还不吃？”
“吃！”
猪笑天接过托盘，却发现屋内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索性将托盘放在床上，就这么蹲在床身狼吞虎咽起来。
“你吃慢点，别被噎着！”怜心皱眉，自我怀疑道：“我做的饭有这么好吃？”
未几，杯盘狼藉。
猪笑天看向怜心，意犹未尽道：“还有没有？”
“还有！”怜心走出屋子，很快又端着饭菜进来。
“不吃了，你吃吧！”猪笑天却道。
怜心纳闷道：“为什么？”
“厨房里财米油盐都已见底，若我再吃，你吃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
“我能看到。”
“你明明没出房间，难道眼睛会转弯不成？”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猪笑天挠头道：“刚才只是想看看你如何做饭，脑子里就出现你在做饭的画面，不过画面没持续太久，我就感觉有些头晕目眩，昏昏欲睡。”
“呀，那是神识，你居然已经觉醒神识？”怜心愕然道。
“神识？”猪笑天茫然。
怜心走至床边，自枕头下取出发黄古籍，翻开其中某页，读道：“人有六根，神有六识，心有六界。”
“六根者，眼根、耳根、鼻根、舌根、身根、识根也。”
“六识者，眼识、耳识，鼻识，舌识，神识，意识也。”
“六界者，色尘界、声尘界、香尘界、味尘界、触尘界，发尘界。”
“由根起识，由识见尘；六根为实，六识为虚，六尘为法；人生感，神生识，心生意。”
怜心读完，看向猪笑天，问道：“听懂了么？”
“你猜？”猪笑天反问。
怜心将书塞给猪笑天，趴在窗前吃饭。
猪笑天坐在床上，看着书上的字，忽然意识到不会识字。
“怎么？堂堂星辰皇朝十脉嫡血，居然不识字？”怜心头也不抬道。
猪笑天将书放在穿上，认真道：“我不是！”
“越逃避，越在意。”
“我没在逃避，只是不喜被与其勾连。”
“你太弱，根本无法摆脱那个庞然大物，再多解释也没人听。除非你强大，强大道让天下畏惧，强大到让苍生愿意记住你的每句话。”
“歪理！”
————
吃过饭，怜心说要带猪笑天前去报道，让猪笑天赶紧收拾好，猪笑天却不愿意出去，因为他的衣物没有连帽，走出去难免被人指点。
怜心无奈，取了件衣服边撕成布条，告诉猪笑天不去杂役堂报道会被逐出学院。
她让猪笑天坐在床上，用布条给猪笑天包脸，才领着猪笑天出门。
刚出屋门，迎面走来两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是住在东厢的梁成及王炬，两人甫见怜心，相视而笑，眸子里满是轻薄之色，梁成拦在路中间，调侃道：“怜心妹妹，这是哪儿找的蒜头人？”
怜心眸中闪过厌恶，微笑道：“这是新来的室友。”
王焗打量猪笑天，粗鲁喊道：“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
猪笑天正欲自报姓名，却被粗鲁打断：“没人关心你叫什么，我且问你，愿意同我换床位么？”
“不可以！”怜心激动道。
王炬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道：“大家同住屋檐下，怜心妹妹何至于如此见外？”
“两位师兄还请自重！”怜心如同受伤的小鹿，朝着猪笑天身边靠去。
见她与猪笑天如此亲昵，梁成眼红道：“怜心妹妹不必害怕，到哥哥怀里来，哥哥保护你！”
“呸！”怜心轻啐，骂道：“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找刘执事。”
两人面色微变，梁成急忙改口道：“我俩只是开个玩笑，怜心妹妹何必当真？”
“就是，我俩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妹妹又何必惊动刘执事？”王炬也认怂道。
怜心没理会他们，拉着猪笑天走出院子，气愤道：“看我被人欺负，你都不替我说话？”
“君子动手不动口，我不喜欢打嘴炮。”猪笑天淡淡道。
“那你干嘛不动手？”
“打不过，得怂！”
“你有没有骨气？”
“骨气当然有，可打架用的是拳头！”
猪笑天自怀中掏出一本册子，翻开空白页，问道：“先把账记上，以后慢慢算。”
“你哪来的小本本？”怜心瞪着眼睛道：“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可没见到你身上有这个。”
“你给我换的衣服？”猪笑天愕然。
怜心反问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你这点觉悟都没有？”
“你这小节不拘得也太大了。”猪笑天毛骨悚然道。
“你大可放心，我没占你便宜。”怜心鄙夷道：“你那点本钱，没有吸引力。”
“你你你得了便宜还卖乖！”猪笑天气炸了。
怜心再次鄙夷道：“就你那点便宜，不要也罢！”
“我”猪笑天欲哭无泪，右手翻出毛笔，在恩仇录上写道：“至九州学院第二日，惨遭色中女恶鬼玷污，嘲笑吾本钱小，致吾自尊受挫，自我怀疑。”
写完，抬笔。
恩仇录上浮现彩绘，正是怜心。
“好神奇的小本本，你这哪来的？”怜心凑上前去，看到惟妙惟肖的立绘，顾影自怜道：“画的真好，将我的美表现得淋漓尽致。”
可当她看到立绘旁边的小字，尤其是「色中女恶鬼」五个字时，瞬间垮脸。
猪笑天尴尬的翻篇，问道：“那两个调戏你的家伙都叫什么？”
“哼”怜心扭头就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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