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美人难请
林海大学
“小墨，你还是决定做这个研究课题？”赵文奇温和的看着坐在前面的程墨。
“是的，教授”程墨淡然的开口
赵文奇，云海大学心理学研究导师，也是程墨的养父。程墨幼年时期，父母出事后，被送到孤儿院住了两年。
后来赵文奇突然出现在孤儿院把程墨领养了回去。赵文奇现在虽年过半百却无子无女，妻子去世后赵文奇一直没再续弦。他对程墨这个养子是尤其的和善和关爱。
“小墨，这里没外人，你可以叫我叔叔。”赵文奇常年挂着笑脸。
程墨垂下眸光，并不吭声。赵文奇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青年，有些无奈。
“小墨，这么多年了，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我一直跟你说，如果你真的无法释怀，找到机会我一定也会帮你弄明白。你别自己一直陷在里面。你不能一直这样，小语也不在你身边，你要多交点朋友，可能会对你有帮助。小墨，听叔叔的话，人呐，总要往前走。”
程墨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半晌才开口说道“嗯，我会的，您别担心。”
赵文奇听程墨说完不知怎么的就突然从慈爱的面孔切换到了八卦模式“怎么样，最近追你的女孩子有没有心仪的，我可听说了，我们小墨在学校可受欢迎了，有不少女孩子来找你。叔叔倒是早点盼着你有个女朋友，爱情啊，它能产生多巴胺，能让人快乐……你这如果谈了女朋友啊……。”
程墨“教授，我想起来，我有个论文要改。先走了”程墨从容不迫的起身鞠躬离开。
赵文奇笑眯眯的在后面喊着“有好姑娘了，记得带给老头子我看看啊，我可等着抱孙子呢。”
程墨站在走廊里深深的吐出一口气，终于逃出来了，稳重如赵教授，催起婚来，也让人胆战心惊。
程墨想时间还早，准备再去差些资料。他转身往图书馆走方向走。突然手机震动起来，他从口袋掏出手机。
陌生来电。
他掐断了电话。但只隔了两秒，手机又震动起来，还是那个号码。再挂断三次无果后，程墨皱着眉按下了接听键。
“喂。”
谢非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墨墨~猜猜我是谁。”
程墨小墨墨？这人乱七八糟的称呼可真多。
“啧，别挂，别这么冷淡，好不容易搞来你的联系方式。”
程墨凉丝丝的开口“滥用职权，谢队长不是最擅长吗？。”
回应他的是谢非欠揍的笑声“怎么就滥用职权了，我这是合理合规调用档案信息。正当的很。”
程墨有些不耐烦“有事说事。”
谢非“小墨墨，这次呢是想多谢你的协助，今晚我们有庆功宴，二毛强烈邀请你一起来，顺便还有些事想跟你……”
“不去！”程墨冷漠的拒绝并挂断了电话
“聊……”谢非无语的看了眼已经被切断的通话，不耐的啧了一声，美人真难伺候啊。
程墨回到住处的时候，是晚上10点。别人是赶着宵禁回学校，他是赶着点出学校。
程墨的生活枯燥单调，但是他目前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那件事——他的生父程靳言为什么杀人？为什么杀了他的母亲，为什么想杀他？
程墨裸着上身站在镜子面前，他侧过身看向后背那道已经变淡很多却依然依然狰狞可怖的伤疤。
从右肩一直划到左肋，这就是他父亲程靳言留给他的，他眼神阴沉的可怕。
程墨瞪着镜子里神似程靳言的那张脸，面无表情。他一杯水泼在镜子上，镜子里厌恶的面孔扭曲起来。他长舒一口气，抓了一把刚沐浴完沾着湿气的头发。转身踏出去。
他走到窗边，垂着眼看着窗外的夜景，右手摩挲着一块有些旧损的坏手表，看不出情绪。
笃笃笃！
一阵敲门声闯入了这静谧的空间。程墨有一瞬间的愣神。这多年来他一直独来独往，没什么人知道他住的地方，就连赵文奇，也只是知道地址但从未来过。
现在竟然意外的有访客？会是谁？物业的？
程墨收起手表，蹙着眉慢慢的走向门口，他从猫眼看见了站在门外的人，谢非。
谢非怎么找来了？还是这个点。又有什么事？他不想开门，这人太难缠，而且，他讨厌计划之外的任何东西。
敲门声又响起，带着不依不挠的架势。
程墨拧着眉，捏着指尖犹豫了片刻，还是拧开了门把手。
“晚上好，亲爱的程墨同学！”谢非眯着眼睛笑，涵养极好的跟程墨打了个招呼，墨蓝色的衬衫解开了两粒扣子，更显面容俊朗。
只是扑鼻而来的酒气让程墨微微偏过头。程墨一时间有些头疼“你这是酒驾？”
谢非扬着眉“你觉得呢？我可是遵纪守法的模范。”
谢非看程墨杵在那，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他轻轻摇晃着手里的两瓶红酒和一堆吃食。然后谢非歪着头朝屋内示意了一下“不请我进去坐坐？”
程墨撑着门没放手，表情有些清冷“怎么知道的。”
谢非“滥用职权啊！”
程墨不自觉的嘴角抽了下“是了，我问了废话，那你来做什么？”
“来谢你啊！这次的事不得好好谢谢你？你可以不接受，但我一定要谢，这可是我良好的素养”谢非噙着笑贫道。
“不用谢，不客气，再见”程墨说完，“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三分钟后，门又打开了。
谢非眉毛挑着眉对他笑。程墨面无表情的松开了手然后敞着门，转身自顾自的往里面走。
谢非不客气的跟进了门，因为职业习惯，进门后他四处打量了一番。
他发现程墨的家里布置得也跟他的气质相符，一股冷淡的气息。嗯，没有人味儿。
100平不到的两居室，家具物件摆列的一板一眼，也干净异常，乍一看还以为进了酒店套房。程墨家里装修成了全开放式，没有多余的门，站在客厅一眼看到卧室和书房。左手边的厨房餐具倒是齐全。这房子不像是舍得出租给别人的，那这房子是程墨自己的？这地段，2居室的怎么着也得300w一套，他哪来这么多钱？养父给的？
谢非这么想着就绕到厨房。他提着东西在厨房转了一圈才发现，台面上锅碗瓢盆，刀具一概没有。谢非心道这个人肯定从不在家开火。
谢非“啧！咱们程墨同学真是天仙下凡呢，这是临时下凡渡劫么？家里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敢问仙君平时是吃露水长大的吗？”
程墨额角跳了跳，忍了半晌没吭声。
谢非自顾自的找了两个杯子走到桌边开始醒酒布菜“不介意吧？”
程墨……你拿都拿了，还问我做什么？
“还好你家有杯子，这是我藏了很多年的波尔多红酒，尝尝？”
“不喝酒”程墨拒绝了他。
“程墨同学是不想喝红酒还是不想喝我的酒？”谢非揶揄道。
“是不喝酒，谢队长不要刻意咬文嚼字。”
谢非轻笑了声，也不再逗他，自己端着酒杯一边慢慢品着。
程墨瞥了眼他那悠然自在的样子，忍不住呛了一句“你倒是不客气。”
谢非笑的灿烂“客气什么？咱们怎么说也有过同事之谊。”
程墨撇过脸，懒得看他。
谢非捏着酒杯，盯着程墨素白的侧脸“那个白羽最后也没说明，为什么要在尸体上搞出那副表情。”
程墨翻书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不经意的接了一句“情绪表达，她可能想说，我既然被你们拉进了深渊，你们也开心的面对吧。”
谢非端着酒杯审视了程墨片刻，低声闷笑了一声“小墨墨，你是这么想的还是猜测她这么想的？”
程墨没看他“有区别吗？”
谢非目光沉沉“当然有区别，你又怎知身处深渊的人是怎么想的？”
程墨偏头看他，神情专注“你又怎知，我没在深渊里？”
谢非愣了一下，突然程墨冲他勾唇笑了一下，又扭过头看书，仿佛刚刚那句就是随口一说。
谢非扫了他好几眼，确认刚刚程墨应该只是开玩笑，便又正经说道“程墨同学，这次的事情我代表刑警队向你道个谢。虽然你这小脾气独一无二了点，也的的确确有真才实学。贵在人还很有意思。所以，我代表警局特聘请你为编外顾问，考虑一下？”
“不考虑。”
“别急着拒绝。说说看顾虑是什么。”
“烦。”
“烦你还做什么犯罪心理学研究？”
“把后面那句话去掉。”
谢非挑着眉“我就说了一句话，从哪里开始去掉？”
程墨冷着脸“从还开始。”
谢非还开始？那不只剩下【烦你。】……我什么时候这么招人烦了？
谢非自认为自己也算一谦谦君子，平时待人也是温和有礼，长得也不算差，好多人喜欢我还来不及，怎么就招人烦了？
谢非凝神看向他“没余地？”
程墨回过神，垂下眼睛，淡淡的说“没有。”
谢非撇了下嘴角“程墨同学，我来找你是诚意，我觉得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为好。”
程墨放下书，侧目而视“如果谢队长的诚意是这般威胁的姿态，那我更不敢接受了，毕竟面对一个随时滥用职权压人的纨绔，我们这种普通人可承受不起。”
谢非……嗬，这一句话说的，他也承受不起。
谢非喝掉杯子里最后一口酒，打眼瞧着面前的人，昏黄的灯光里，那低垂的睫毛似乎盖过了很多的情绪。
算了，慢慢来吧，反正这人，他是要定了。
他斟酌片刻，语气温和的开口道“程墨，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如果在犯罪学这块你想走的更快更远，跟我们合作，我觉得是最好的选择。我能在这个领域给你的比你想象的更多。”
程墨依然没有答复。
“考虑一下吧，小朋友。我今天就先回去了，联系电话你有的。”谢非拿起外套，利落的起身走人。
……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谢非照旧投入在自己的忙碌中，他也没有等来程墨的电话。谢非盯着手机里那串电话号码。
有些不爽啊。怎么请个人都这么难？谢非不信这个邪了，他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走。
程墨看见校门口停了一辆墨蓝色的跑车，在扫到车门旁那个人高马大，斯文又骚气的男人时，他抬脚转了一个向就走。
谢非眼看着程墨本来已经走出校门，又转身往里走，立马长腿一跨，几步走到程墨身前，抬手拦下了他。
程墨微闭了下眼，虽然他有计划磨一磨，但是谢非怎么老是这么做事这么意外又张扬？他隐下内心深处的烦躁，再抬眼时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干什么？”
谢非凑近他笑“躲什么？谢队长有这么吓人？”
程墨点点头“是挺吓人。”
他抬眼扫了一圈周围，有好几堆学生凑在一起看着他们这里议论纷纷。
程墨说“你这幅模样，又开着豪车，别人要以为你是来追求我的，这是学校，明天就谣言满天飞，你说吓不吓人。”
谢非直起身，也跟着扫了一圈周围，周围的确时不时有一些学生的眼神扫过来。但是他也并没那么在意，他笑着说“怎么吓人了？程墨同学如此洁身自好？还是谢队长配不上你？”
程墨“谢队长说笑了，谢队长英俊潇洒，有钱有权，是我攀不上。”
谢非歪着头“果真如此吗？那如果程墨同学愿意跟我合作，我勉为其难从了你，把这谣言做实也是可以的。”
程墨抬眼上下打量他一番“谢队长真伟大，为了给警局招一个人，宁可牺牲自己，谢队长图什么？”
谢非半真半假的说“啊，图什么？当警察的当然是图家国大爱，国泰民安了。”
程墨竖起大拇指“果真伟大，我不过是个普通人，跟不上您的家国情怀。谢队长这样的，我还真要不起。”
谢非偏头看他“谢队长这样的，很多人想要可要不到，程墨同学眼光忒高了点。”
程墨扯了扯嘴角“那就给想要的人好了，强扭的瓜不甜，谢队长。”
谢非笑的漫不经心“程墨同学别误会，我可没想过强扭。我家老头子生意做的不错，恰巧我耳濡目染，也觉得有些事情，咱们就该按照生意来谈。”
程墨说“好啊，谢队长打算怎么谈。”
谢非侧目“程墨同学这么说，就是有余地了？”
程墨捏着指尖，一脸意味不明“啊，有没有余地还是得看谢队长的条件了不是吗？”
谢非瞥了眼程墨手上的动作，笑了。他跟程墨相处这几次，他发现一但程墨心里在琢磨事情的时候，就习惯捏着左手的无名指指尖。程墨平日里一言行像是计算过的，刻意展示给他看的，唯独这个小动作，像是无意识的。
这会捏了，说明程墨在等他的条件，那真有的谈。
谢非信心满满“唔，我前阵子恰巧了解了一件事，云澜雅苑的那套房子，你是贷款买的。总价390万，你只付了3成首付，贷款2年。每月月供在18000左右。你还没毕业就敢买房，而且已经在还月供，说明你手里有些积蓄。但是肯定不多，不然你不可能只付三成。毕竟利率那么高。逼不得已，谁也不愿意多还那一百多万。所以你今年毕业后，找到的工作按照林海市的物价来说，抛除每月月供，你每个月至少得有22000的薪资，4000块是保障生活最低的标准了。如果你想提前还款，那么你猜你每个月需要攒多少钱？”
谢非气都不喘的说了一大堆，程墨只想给谢非鼓掌“谢队长，我真得好奇，你为什么放着家里的老本行不做，要来当警察呢？我想谢队长如果子承父业，你们雷庭应该前景可观吧。”
谢非微笑着点点头“过奖了，程墨同学真想知道我为什么做警察，同意合作我就告诉你啊。”
程墨笑了“不必了，成年人，即使偶尔好奇，也懂得好奇心害死猫，做事得守本份。”
谢非咂舌“啊，我怎么瞧着你也不像个本份人？”
程墨“谢队长眼神又不好了不是？”
谢非失笑“程墨同学，你在我这，你的价值更高，月薪10万以内你随便开。”
程墨抬手捏了捏眉心，内心深处有些无力，啊，暴发户就是暴发户，花钱都花得别具一格，让他都有点心动了呢，但是程墨真的没那么缺钱，或者说钱目前对他来说用处不大。
“谢队长，警局待遇没这么好吧，你是打算自掏腰包？”
谢非点点头“只要你愿意，10万一个月，买你，够不够？”
刚巧旁边路过几个学生，听到谢非说的这句话，集体露出微妙复杂的眼神。
谢非没留意，但是程墨看到了，他木着脸回了一句“谢队长请回吧。”程墨扭头就走。
谢非皱起眉，谈崩了？钱也不爱？不畏权不爱钱，到底喜欢什么？难不成喜欢女人？对啊，程墨年纪也不大，不知道社会险恶，还不清楚钱权的好处。大学生么，爱情，诗和远方还是生活的重心，该换个思路突破？
谢非看程墨快要走远，立马几步追上去“程墨同学，买卖不成，仁义在，送你回去，坐公交多累。”
程墨瞥了眼那不远处的豪车，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今天要是上了你的车，明天我也不用来学校了，这谣言就真让你坐实了，谢队长，再见吧。”
公交正好到站，程墨不给谢非胡搅蛮缠的机会，一脚就跨了上去。
程墨透过玻璃扫了眼谢非，真难缠。
谢非目送公交车离开，他拨通了一个电话“喂，上次让你帮我查的，那个叫程墨的，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啊，应该是单身。但是据说学校里追求他的挺多。”
“好，明白了。”
谢非挂掉电话，追求多，没女朋友，就是没看上。要说好看的，谢非觉得没几个人好看过程墨了。那就应该从不同类型下手，嗯，下次就这么办。听说越是清冷的男人，越喜欢火辣的。谢非是男人，他懂的。性感火辣谁不喜欢呢？
……
程墨看到谢非得身影彻底消失，才转回头，他一手撑着车窗抵着下巴，看向窗外，神情莫测。
强扭的瓜甜不甜呢？有时候还真的甜，让人努力才得到的，那才甜，不是么？
＊＊＊＊＊
谢非坐在沙发里，抬眼瞧着眼前站着的十几个姑娘。各有各的特色，但是打眼一瞧，都是个顶个的妩媚。
会所老板丁有坐在谢非身边，笑着问他“谢公子今天是以什么身份来我这？”
谢非睨他一眼“怎么，你都叫我谢公子了，难道今天坐在这里的是谢队长？”
丁有大笑“谢公子说的是，不过谢公子最近怎么了？你以前从不碰这类姑娘的。”
谢非点了根烟“不是我。”
丁有疑惑不解“那你让我找这么多姑娘干什么？”
谢非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红光闪了闪，他吐出烟雾，笑的高深莫测“设局。”
“嗯？什么意思？你别坑我啊？”
谢非摆摆手“跟你没关系。”
丁有点头“行吧，但你别乱来啊，这些姑娘都是都是正经人来的的。”
谢非点头“用你说？”
谢非眯着眼，程墨啊程墨，人都是有弱点有欲望的，如果你无欲无求，那么你心底必然有更大的图谋。
你在图谋些什么呢？
外面下着小雨，程墨收起伞，放在会所门口他抬眼扫了一圈内里的环境，皱了皱眉。
玩哪出？
会所服务员引着程墨来到包间。门打开后，谢非正仰靠在沙发上。服务员退出了房间。
谢非扬起下巴，笑着说“坐。”
程墨没动，冷淡的说“若我没记错，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是你有一件棘手的案子需要我帮忙。”
谢非站起来，走近两步“没错，但是我没说是现在帮忙啊。”
程墨睨着他“那你骗我出来又想干嘛？”
“怎么能说骗？我为了请程墨同学跟我合作，我今天特地带来了诚意。”
谢非抬了一下手，包间门打开了，进来一位身材火辣的女人。紧接着又进来一位。陆陆续续进来十几位后，门被关上。
程墨扫着眼前这一排女人，眼角不住的抽了抽，他忍不住道“谢队长，虽然我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是你刚刚的样子很像一个妈妈桑。”
谢非……“程墨同学，你误会我了，我一人民警察，怎么能搞这种违法犯纪的事，我这是给你搞个相亲盛宴而已。”
程墨“那我谢谢你。”
谢非笑“不客气啊，程墨同学，有喜欢的可以深入了解一下。”
程墨抬起头，看着谢非冷声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请她们离开，我可以跟你聊一聊，要么你留在这继续相亲，我立刻就走。”
谢非果断偏头对那排女人使了个眼色，女人们打开门鱼贯而出。
房间瞬间安静下来，谢非笑问“生气了？”
程墨在旁边的沙发坐下“不至于。”
谢非哑然失笑“怎么，真没喜欢的？”
程墨仰头“劳您费心，不喜欢。”
谢非眯了眯眼，慢慢附身，贴近程墨，程墨往后仰了仰，谢非高大的身躯挡住了顶上投下来的光。谢非逆在光里，看不清神情“女人不喜欢？这么说程墨同学真喜欢男色？只是不好意思承认？”
程墨已经没地方可仰了，他垂眸盯了两眼谢非的衬衫领口。那领口开了两颗扣子，隐约间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窜进鼻尖。
程墨睫毛微颤了颤，他抬起一指，抵在谢非的下巴上，把人往后推开点“也不喜欢，不劳惦记。”
谢非顺势直起身，直接坐在程墨对面的茶几上。
会所的空调是不是坏了？谢非隐约出了一层薄汗，他卷起衬衫袖子，又解开一颗扣子。
“财权酒色样样不沾，程墨同学，你到底想要什么呀？”
程墨捏着指尖，漫不经心道“我无依无靠，我能图什么呢？不过是在这林海市，图个安身立命的资本。我跟你谢公子不一样，选工作就是选命运，所以得慎重。”
谢非半眯了眼“你又怎么知道，谢公子给不了你想要的命运？”
程墨听完莞尔，给的了吗？我的命运，谁都给不了。
程墨轻笑一声“谢公子财大气粗。”
谢非笑的淡然“谢公子可不止财大气粗。不管你想要什么，我谢非这里必然有你想要的东西，不然你不会一开始就引起我的注意。”
果然！谢非并不是一无所知，他该是早有察觉，不过是看程墨有可用之处，才有了心思。程墨没表露出什么，只依然淡淡地看着谢非。
谢非继续说“我跟你说过了，程墨，我是带着诚意来的，诸葛先生也不过应一番三顾茅庐，我谢非给了你足够的诚意。只要我们合作，你以后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不违背法律，哪怕缺德，我谢非也会帮你。怎么样？”
程墨不作声，谢非也没再催。隔壁房间鬼哭狼嚎的歌声，突兀的飘了进来。程墨在这喧嚣声中把谢非认真地看着。
他知道，时机也差不多了，再磨下去，就矫情了。现在，他从谢非这讨巧的也获得了一个承诺，意外之喜。程墨开口了“我会认真考虑考虑。”
谢非心里一松，那是有戏了“行，静候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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