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布加妈提第一天

尖叫，哭喊，警报声，脚步声……017对这个世界最初的印象就是这些吵闹而纷杂的声音。

        她漠然的目光透过漫天的大火观察着四散奔逃的人们，琥珀色的瞳孔澄澈纯净，不染尘埃，却犹如无机质的宝石，冰冷而麻木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地上四处是破碎的钢化玻璃，似乎是被她无意识打破的，透明的液体流了一地。她转身看到一面墙，金属制的墙体映出了她小小的身影，隐约可见黑色的长发和穿在身上的白色衣服，衣服的左胸前带着一个小小的金属牌，她低头一看，上面写着【017】。

        她很早之前就已经产生了意识，那时的她还无法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她只能感觉到自己似乎在一个装满液体的容器里，面部装着输氧装置，似乎有一群人经常在她面前驻足，讨论着记录着什么。凭着她强大的记忆力和卓越的智商，她逐渐摸索出这些人所说的语言的语法规律，虽然不明白他们交谈的内容的意思，但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两个词是【017】和【实验品】，她猜想或许其中一个是在指代自己。

        她摸了摸金属牌上的字体，不确定这是哪一个词。

        忽然，她的思绪被打断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惊恐的望着她，身边还有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壮汉，黑洞洞的木仓管对准了她。

        她皱了皱眉，不明白这群人在做什么。

        其中一个白大褂男人尖声大叫：“射击！射击！杀掉她！她是个怪物！就是她带来了这一切灾难！”

        “怪物？灾难？”她重复着男人说出的两个词，是从未听到过的新词汇，于是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表情却更加惊恐了：“她已经学会了德语？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没有人回答他，密集的子弹裹挟着火光向她飞来，高速的子弹在她的视界里被无限放慢，于是仅仅几个闪身，她就躲开了致命的子弹。

        “为什么？”她歪头问道。

        回答她的是新一轮的射击。

        没有得到回应，017有些不满，她撇了撇嘴，闪身夺过了一个男人手里的枪支，模仿着他们的动作摆弄了几下，一阵扫射，面前的人都倒在了地上。

        终于安静了。

        实验室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活着的似乎只有017一个了。

        她踩着地上的尸体和碎玻璃向前走去，玻璃扎进她的脚底，血迹漫延出来。

        有点痛，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017蹲下来，摸了摸男人的衣服，摸到了一叠用防水材料密封得很严实的纸质资料，她直觉这很重要，可能有关她的来历，于是她扒下了男人的白大褂，捡起了密封袋，又捡起一把冲锋木仓，装了一些子弹在兜里，慢慢向出口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017才走出那个实验室，实验室建在地下，出口在一片无人的海滩上。

        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只能听见不远处阵阵海浪声。

        海滩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似乎是匆忙之间被遗落的小皮艇，017别无选择，她将带出来的东西放进皮艇里，拖着皮艇走向海边，然后躺了进去。

        带我走吧，去哪里都好……

        海浪裹挟着皮艇奔入海面，温柔的浪涛轻轻摇晃着小船，低柔的海浪声好似母亲唱的摇篮曲，017在这个宁静的夜晚安详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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