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90疑惑
「陪葬吗」微怔了一下，阿斯普洛斯转身靠在了树干上看了身前双子座黄金圣衣半响后随即也挑起了一抹笑「那还真是个不错的词汇啊」
“在看着我吗，柯罗诺斯！我一定会像这双子座的老二一样这么干的！”
杳马的自言自语还在继续，安吉丽娜知道那是魔拳带来的效果，此时此刻他一声声疯狂地叫喊都是内心最真实的表达，但从这声嘶力竭的嘶吼声中也能看出，杳马是真的要被他哥哥柯罗诺斯逼疯了
身为超越一切的存在，身为那神话之上的存在，本与哥哥柯罗诺斯应该拥有一样尊贵于众神的地位，超脱世界的原始超神，被拘禁于眼中蝼蚁不如的人类躯壳中重复着徒劳的生死
说实在的，他还能保持清醒与理智就已经超出了安吉丽娜的预估了
“圣战已经随着那个伪装成神的小子而脱离了众神掌控的轨迹”背逆着异次元不算强烈的光芒，杳马垂着头咧嘴笑了起来“而弑神者的翅膀也已经抓在手中了”
“我会用神圣衣穿过神之通道，取代你的位置！”沉寂亿万斯年，超神向远在天际的兄长发下战书，势要将血仇清算“到那时，不管是你也好，天界的那帮家伙，地上的蝼蚁们！都不能再装作不认识我！”
“这一次‘胜利’已经掌握在我的手中，我绝不相信任何人、任何神！”
癫狂的杳马声音突然缩小，声如蚊蝇般的自己喃喃自语着什么，甚至是安吉丽娜都听不真切他的后半句话说了什么，只是听到了那一阵阵不清晰的自语伴随着‘滴答滴答’的声响
“无法掌控她的话，就毁掉滴答沉寂掉嘿嘿”杳马磨着牙齿，断断续续的极小声的喃喃自语着“只要把支撑她的全部夺走嘿嘿滴答我可是绝不会让那愚蠢的提坦战争重现啊”
“人类可是比神明脆弱懦弱无尽倍的蝼蚁啊”
“被封闭在无尽的时间中迷失，不管是神明还是人类都不知晓我的存在，这样的日子我绝无法再忍受下去，我不会允许任何一丁点的未知因素出现胜利祭司‘胜利’嘿嘿”
但这听不清晰的喃喃自语并没有持续多久，不愧是超神的意识，竟是以非常快的时间就反应出了自己的不对劲，从阿斯普洛斯的魔皇幻胧拳中挣脱了出来，看向了他面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暗绿色森林
“我在胡说什么”面前的森林似乎空无一人，但杳马知道那两人还在里面隐藏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喊道“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过了一会之后，他面前的森林中传来一声清脆的轻笑，几道窸窸窣窣踩过落叶的声音伴随着阴影的散去，安吉丽娜从自己的绝对领域中探出身来
“如果不是你这家伙太不安分，还真想用我的真知把你脑子里肮脏恶劣的想法全都翻倒出来大白于天下呢”
抹了下鼻尖上的灰尘，在听到杳马被控制着说出了‘出生死掉，死掉后再出生’这样的话，他如今是怎样的处境已经了然于胸，原本面对‘原始时间之神’这样从未想过会直面的角色还有些没底，但现在看来是她神经绷得太紧了
“一个原始超神的神魂被钉死在人类的身体里，你这具身体甚至连我都比不上，哪来的自信能够左右我们的人生？”
“一样的生老病死，为了想要向兄长报仇而擅自的想要操控别人的人生，你这样的神别说是柯罗诺斯，你连我都战胜不了！”阿斯普洛斯也随后从森林中走出来，蓝眸眯了一下“别说是哈迪斯，就算是死睡神你如今也比不上了”
被阿斯普洛斯拿在手中的是阿释密达舍弃生命用全部小宇宙换来的念珠，原本他拿出这东西的时候安吉丽娜还惊讶了一下，自从亚伦第一次闯进圣域那一晚她从天马手里见过这串念珠之后就再也没看见过它了，不知道怎么跑到了阿斯普洛斯手里去
在森林中做最后的合计时，他们两人以最快速第一时间确定了最重要的一点，卡伊洛斯在身为‘杳马’的这一世成为了天马的父亲----天魁星梅菲斯特并计划了一切，从圣战远未开始的十几年前到如今他们圣域一方支离破碎来看，到现在为止杳马的混蛋计划非常成功
他让双子座离心，间接算计死了双子座兄弟两人在内的至少五名黄金圣斗士，圣域上下统算损失难以估计，甚至安吉丽娜人生的几乎每一步都踩在了他预算好的地方，但是唯独有一点、一个人超出了他的预估
----阿释密达
阿释密达制造出的念珠彻底封锁了冥斗士复活的特权，一己之力改变了冥王的神力法则让圣冥双方回到同一条起跑线上，但这也给杳马带来了一个无法弥补的致命缺点
身为天魁星梅菲斯特的杳马就算拥有的是超神级别的意识，但灵魂被他兄长柯罗诺斯封死在人类身躯中无法挣脱，这一世的身体是冥斗士的身份，也就受到了阿释密达念珠的约束，换言之只要能将他囚禁入念珠之中，就能解决掉这个危险至极的人物！
“处女座能封印魔星的念珠别太得意啊双子座的小哥，拿出这东西又能怎么样”说是这样说，但杳马的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很快被狂妄取代“不过就是个人类而已”
“不过就是个人类而已！竟然敢窥视我的内心，还想阻挡我报仇！”俯视着下方的两人，就连杳马背后那疑似是他真身的巨大人像都扬起了垂着的头颅“对神明如此不敬，就用你的灵魂来赎罪吧！”
在杳马‘颤魂惊异’四个字还没有完全说完的时候，安吉丽娜一把抱住了身后阿斯普洛斯的腰，带着他腾上了半空躲过迎面而来的一击，在兄长高大的身形前她被缩回十三岁的身体有些娇小的夸张，但这丝毫不妨碍拖拽的强大力量
轻车熟路的宛如本能，藤蔓向后捧着两人缩了回去，黑色的气流拧成了旋涡从四面八方冲向了目标，追寻着空中的两人毫不停歇的卷了过去
“小心”
在空中分开的时候安吉丽娜说了一句，她凭借着藤蔓战斗已经是本能，其实在最初她刚来圣域成为训练生的时候曾经教皇大人有过希望她成为辅助他人战斗的助力的想法，但后来因为她更喜欢自己上手就搁置了
阿斯普洛斯和希绪弗斯都曾练习过以她的天赋为助力战斗，不过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但如果是他的话不管过多少年，总归是不用担心的，对于自己这个兄长的实力安吉丽娜相信的很
“逃窜吗看到了吗，这就是神！没错！老子是个神啊！你们只能在我的手下无用的逃窜！”
“人类啊，只是在这舞台上如死人一样舞蹈的玩偶”杳马看着他们两人在空中分开，各自踩着一条藤蔓迂回着快速移动，癫狂的大笑着“按照我的意愿，去舞动！演好这混蛋剧场就是你们存在的所有意义了！”
“要让我满意！因为我是导演、是观众、是你们的神啊！”
声音戛然而止，安吉丽娜快了一步斜插着身子足尖踩在了杳马的胸口，尖利的犬牙‘咯’的摩擦一声，从鼻腔中哼出一声气音
“除了雅典娜殿下，我管你是什么神，挡了路的都得给我消失！”
在杳马瞪大眼睛的那一刹那，安吉丽娜双手一伸将一条比往常任何时候都坚韧的、耗费了她大量小宇宙所化成的藤蔓绳索套在了杳马的脖子上，蹬着他的胸口将自己的身体拧了个转，反背到他的身后，死死的勒住了他
“什么？！开什么玩笑！你一遍遍的反抗我！胜利祭司！”连那‘祭司小姐’都不再称呼，杳马已经被激怒，但却也迟迟没有对安吉丽娜动手
“我们是演员，你又何尝不是人类里的一员呢，曾经的超神”安吉丽娜迫使着杳马降落到平面上，扫了一眼同样落地的阿斯普洛斯“差不多了！”
从阿斯普洛斯与安吉丽娜刚刚看似无意间逃窜的路线上绳索般探出了数条念珠，将杳马被迫降到地面的身体捆了个结结实实，而就在杳马气急败坏的要开口的那一刹那，他面前的阿斯普洛斯大仇得报的解脱一笑
深紫色的纵横网络刹那间就覆盖住了头顶原本的异次元空间，神之通道那梦魇般的景象再一次出现在安吉丽娜的眼前时，却让她也勾起了一丝解脱意味的笑容
“没有神明眷顾，没穿神圣衣的你掉落进这个空间内，游戏就彻底结束了，杳马”安吉丽娜在离杳马最近的地方轻声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真的认为我能保护的了我的爱人卡路迪亚，我真的认为即便没有来世，今生我与他也不会有任何的遗憾”
“是你毁了我所有的一切，抢走了支撑我的所有人，那就请你体会一下，卡路迪亚死前所经历过的一切吧！”
“放开我！我一定会回到作为神的人生的！我等了多长的时间才等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最后机会！错过了的话！我就永远剔除不了最后的未知因素了！”杳马被捆绑的动弹不得，而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慌了起来
而在下一秒又恢复了些许的冷静，虽然看不到他身后勒着他脖子的安吉丽娜，却也露出一笑
“不我已经剔除了最后的未知因素了”
“为我深爱的安娜苏陪葬吧，用你那原始超神的身份，为她献上最后的葬礼”皱了下眉头，安吉丽娜侧过脸来看着身旁咫尺距离的‘万丈深渊’，手中紧紧抓着束缚杳马的绳索
“你和双子座！那一笔就能写完的蝼蚁般的人生！怎么配与我相提并论！”
“蝼蚁般的人生也是我唯一的人生！你给我的‘黑暗一滴’让我背弃了对弟弟的承诺，让我无法接纳他，把他当影子看待，造成了如今这垃圾的场面！”
揪着杳马的领子，阿斯普洛斯声嘶力竭的嘶吼着，对弟弟德弗特洛斯的愧疚永远也无法再弥补，少年时他如何深爱弟弟，但曾经的约定被他一手撕毁，因为这个名为杳马的男人，他向教皇挥拳，向胜利祭司挥拳，但最痛的是与弟弟兵戈相向
德弗特洛斯生前最后一刻何等感受，他想都不敢去想
“你也不过就是个愚蠢的、傲慢的混蛋神明罢了！”
被身后的力量拖拽着跌入神之通道时杳马是何等感想，安吉丽娜不得而知，在拽着他跳入通道内的那一刻她感到背后一轻，心里也轻了----安娜苏所占据的那心脏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随着杳马的消失而永远空荡起来
时间真的是可怕的东西，对抗、挣扎都没有用，流过的时间找不回来，未来的走向永不既定，她无法对抗不可抗力，就算是愿用自己的全部去交换半身生的希望，法则却不给她丝毫机会像安娜苏曾经做过的那样，背靠整个世界，露出满口獠牙只为了保护一个人
脑子里想不起来任何事，只是过往那黑眸眼底的温柔不断的在眼前回放，如果人生再来一次，她一定在安娜苏第一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就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只可惜这世界没有如果
她体内的神血看来效力也在衰退，胸腔挤压的剧痛的时候，安吉丽娜一边向森林平面的方向求生，一边又希望在这剧痛中多呆一段时间，去记住卡路迪亚最后一次保护她时是何等痛苦，不过快了，再坚持一会，很快就能去见那个骗人又不靠谱的臭男人了
“这也算是一种乐趣吧”
当安吉丽娜回到安全的地区时，阿斯普洛斯握着手中的那一颗念珠站在不远处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些许悲伤这时候才有空漫上心头，两年前安吉丽娜见阿斯普洛斯最后一面的时候，她被兄长打得遍体鳞伤趴在教皇厅的地毯上爬都爬不起来
记忆里最后一面至今记得非常清楚，阿释密达把她从地板上扶起来，她刚一抬头就看到阿斯普洛斯满身是血，唯独那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她，眼底满是得意而怨毒的意味
之后发生的是什么，所有人都清楚
如果不知道真相，她到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去评价阿斯普洛斯，但一切都已经解开后再面对记忆里那个熟悉的兄长即将再次离开她的局面，身边亲密的人死去，不是数量多了就能习惯的事情
“我……”
没有等她说完话，阿斯普洛斯伸出手来就像几年前一样揉了揉她的头发，身边的场景扭曲了瞬间后，广袤森林已经不在，两人回到了星之魔宫中与天马他们分开的楼梯上
“抱歉，接下去的路要靠你了”
阿斯普洛斯脸上有些许的歉意，但更多的是放心与解脱，人生本来只有一次，但他因为野心而死后又活过来，经历过这么多之后就觉得去地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风中穿来了安吉丽娜熟悉的各路信息，杳马一死她的探知能力就恢复了过来，一条一条的梳理着大量涌来的情报时，她吃了一惊
“没事？”不敢相信的又确认了一下，安吉丽娜从远处感知到了大量鲜活的小宇宙，是在最开始就被石化的圣斗士们“大家……都没事！”
这是进入星宫后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好消息，原本以为大家都早已战死的安吉丽娜突然感到所有留在星宫入口的战士都平安无恙，心脏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但这也让她嘴角嘲讽的一笑，明白了杳马封锁她能力的原因，他想要她失去掌控战局的能力，想要看她认为其他白银青铜圣斗士都已死去，但杳马唯一没想到的，是自己会早死一步
史昂他们在稍微前面一点的位置，看上去暂且没事的样子，而最为醒目的就是正在向这里靠拢的两道小宇宙，萨沙殿下的神力已经解除了封印，如今恢复了活力，而身旁如影随形的正是希绪弗斯，看来是土星宫他们分开的时候就一直在殿下的身边
土星宫……土星……土……
雷古鲁斯呢？
突然一盆冷水迎面浇下来，在星宫无数条小宇宙之中她找不到小狮子那永远都朝气活泼的强大小宇宙，那个棕发的后辈，一直被所有前辈都看好会成为下一个像他父亲伊利亚斯一样的最强黄金狮子的雷古鲁斯，哪去了？！
抓过阿斯普洛斯手里的念珠，一百零八颗珠子只剩下一颗没有变色，那一颗是地兽星，那个少年冥斗士一直都没参与战斗，如今看来还活着，除了地兽星外，冥斗士全军覆没，没有一个幸存的
天猛星拉达曼迪斯死了，雷古鲁斯的小宇宙消失了，这两者中间会有什么联系，已经全然是不言而喻
一片树叶随着微风正好落在安吉丽娜捧着念珠的手上，小少年带着些许调皮和闯祸了的歉意嬉嬉笑笑的声音传达到安吉丽娜脑海里
「做出了这个选择就不会后悔，谢谢你允许了我的任性，但是抱歉啦，不能跟你一起回去爸爸隐居的森林了，我先去找爸爸了！不要伤心，我会化为风，化为雪，化为山川河流无处不在，不过风会指引方向，有机会的话，去那片树林里吧，还是想一起玩耍啊」
“雷古鲁斯……”攥紧这片树叶，杀父之仇与年轻后辈的性命，安吉丽娜无法替雷古鲁斯去选，但小狮子的战死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的“你才十五岁……”
但就在雷古鲁斯战死的悲戚涌上脑海的时候，另一股冷战也随之爬上脊梁
安吉丽娜熟悉这个感觉----就在阿斯普洛斯将她救出惊异密室，在异次元中两人分开的时候，那种仿佛她忘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到现在也毫无头绪，但冥冥之中一种线索感随着杳马的死被她抓住
杳马想要控制她，不，与其说是控制她，不如说是在忌惮她，杳马一直都在忌惮她，从她出生起到现在他所在她身上做下的所有计划，都只有一个原因----忌惮
对，忌惮，这个词就像是线索一样，将蒙在安吉丽娜忘记了的那个很重要的东西上的阻挡揭开了一层，看不清晰，却让她离想起来更近了一步
在她记忆中不只是杳马，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被忘记了很久的人在忌惮她
是谁，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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