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4直面--永别与权衡
----“就带着这份歉意与罪，活下去，回到现实去，在未来的某一天中，为她献上一切偿还你们欠她的所有，直到你能抬起头，再一次以兄长的身份直视她的双眸的那一天到来，明白吗，射手座”
早在圣战伊始，安娜苏便竭尽全力为安吉丽娜收集着她能抓住的任何一丝生机，她将身边的所有人都变成了守卫安吉丽娜的潜在守护者，甚至有可能，安娜苏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已经铺出了在她自身毁灭后，能代替她保护安吉丽娜的那个人
即便是灵魂泯灭，安娜苏依旧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安吉丽娜的生命，牺牲谁都无所谓，失去什么都无关痛痒，只要能让她爱的安吉丽娜活下去，这个源自黑暗的女人无所不用其极
这场时刻生死的战争，何为对错早已无法分说
微风卷着那细碎的粉末，希绪弗斯在安吉丽娜的面前失去了熟悉的轮廓，只在她的身前留下了那振着双翅的射手座黄金圣衣，在遮蔽了天空的失乐园中依旧发出了光芒
“希绪弗斯？”
安吉丽娜甚至没能抓住空中的灰尘，任由它们随着风飘向了广袤的大地，在面前兄长彻底失去了踪影后，才好似后知后觉的环顾了四周
纵横交错的战友尸体躺在废墟之间，满目之下一片狼藉，萨沙与天马遍体鳞伤的相互搀扶着，除了好似只剩下一口气拼命支撑着清醒的史昂与童虎外，所有人都倒在了哈迪斯那致命一击的余波之中
她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面前的一切带来的冲击太过巨大，安吉丽娜有些呆愣的伸手抚摸着有些疼痛的额头，余光扫到了同样躺在碎石瓦砾间的，她自己的尸体
瞬息之间的大量信息让她的大脑试图缕清一切，在那炽热与极寒交替之中她的生命消散了，然后就感到了仿佛是母亲一般温暖温柔的小宇宙轻捧着她的灵魂，将她放进了崭新的身体，而当她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希绪弗斯含笑而逝的模样
是谁做的，显而易见----哈迪斯
在这个世界究竟是想要怎样才能放过她，她已经什么都不要了，只是想痛痛快快的、坦然的前去地狱与大家永远在一起，与那些给她温暖的同伴们在地狱永远相伴，就只是这一个简单的向往，就真的这样难吗？！
重新拾起自己的权杖，连一句多余的话语都不想诉说，安吉丽娜的双眸中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只留下满满的杀意与恨，神杖顺从的变化为武器，凛着金属独特而清脆的声响，向着面前那黑发的神明急速攻去
就连哈迪斯都没能抓住她的轨迹，胜利女神拥有连主神都望而兴叹的速度，这是妮姬留给她的最后礼物，冥王只能看到那残影从眼前掠过，但这死界之主又岂是止步于此的神明，即便是无法锁定她的动作，凭靠着无法跨越的神格鸿沟，哈迪斯依旧将自己从连番攻势之下毫发无损的保护了下来
仿佛眼中只剩下了哈迪斯，萨沙看着安吉丽娜的残影不知疲倦般的向着冥王发动攻击，不绝于耳的金属碰撞声、溅起的火花，和那外溢出来暴怒的，将史昂与童虎压迫的喘不过气的失控神力昭示着安吉丽娜濒临崩溃的精神
“不过是区区从神罢了”抓住了她失去理智的一丝破绽，哈迪斯一把掐住了安吉丽娜的脖颈，将她狠狠的甩向了大片的碎石瓦砾“愚蠢”
身上突然多出的金色圣衣，能超越冥王的极限速度和躺在那里的她自己的尸体，这些信息串联起来通往的那个结论，安吉丽娜想都不敢想，那是最后的禁区，踏入进去的话她就连勉强的一丝清醒都抓不住了
只要能将面前这个混蛋击败，一切就结束了，她就能解脱了，从所有的痛苦之中解脱了，再忍一会，就只是一会罢了，这么长的时间都忍过来了
一定是这样，一定会是这样的
暴怒而压抑不住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来，安吉丽娜一个挺身从废墟中爬起，抹去了从额头上顺着脸颊流下的血液，尝试着握紧了拳
萨沙挣扎着扶着天马站起来，她看着安吉丽娜有些反常的举动，细想了半刻后就猛地反应过来----安吉丽娜似乎是并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成为了胜利女神，或者说，是她不愿意意识到这件事
神体由崭新的主人所支配，灵魂与身体都需要对于神明来说也称得上是漫长的时间去交融适应，但无论是从神格还是神力的任何一种方面，胜利女神的本职都并不是战斗
“能不能看到！安吉丽娜！去找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萨沙竭尽全力的向她呼喊了一句，胜利女神的本职是带来好运与胜利，甚至妮姬曾经主导过提坦战争，如果这种职能并不是指胜利女神强大到能以一己之力绝地反击的话，那么她就一定能帮助某一方找到足以奠定胜局的关键因素
他们看不到的东西？
安吉丽娜强行将自己像磁石一样吸在哈迪斯身上的视线挪开，却一转头，就看到了刚刚她头脑发热下忽略的东西----透过所有建筑物，在她眼中透视出来的、散落在各地的黄金圣衣
希望之船遗骸中的天蝎座与摩羯座，星宫中散落的双子座、狮子座、射手座，在战斗之后返回存放在圣域的金牛座、巨蟹座、处女座、水瓶座、双鱼座，还有幸存的史昂与童虎身上的白羊座与天秤座，这十二件黄金圣衣金色的光芒透过了所有的障碍物，突兀的出现在了安吉丽娜的视线中
“黄金圣衣？”
微皱了下眉头，安吉丽娜下意识将她所看到的东西轻声呢喃了出来，本能的看向了她身后的萨沙，但是在听到她轻声说的那四个字之后，第一个找到生路的并不是雅典娜而是史昂，白羊座搀扶着最后幸存的黄金战友，向她传达生的希望
“对了黄道十二星座！”
“我们十二星座正处于环绕太阳的黄道之中，从神话时代起就积累下的太阳光辉与能量，释放出来的话哈迪斯也不能轻易的了事！”
哈迪斯厌恶阳光，这从遮蔽了失乐园整片天空的黑暗就能看得出来，十二星座从神话时代起就沐浴着阳光，积攒了难以计数的太阳力量，如果能将十二宫重聚释放能量，就能找回失去的生路！
奠定胜局绝地反击，这是‘世界’赋予胜利女神的权柄，此身为风向，胜利女神屹立于此即胜利无往不至，我们，必胜！
‘铛’的一声，是天平神杖敲击地面的脆响，安吉丽娜回过身来的那一眼的恨，从那双黄金翅膀后绽放出的光芒，令死界之主也心生忌惮，死人在冥王眼前复生，即便生身已经战死沙场，英灵也要穿越亿万斯年来到战友身边
没有任何事物，能阻挡他们为大地抢夺未来与希望的执念！
“花了不少的时间啊不过终究等到重逢之日了，安吉丽娜”
安吉丽娜感到了背后来的温暖光芒，听到这一句好似无论何时都平静如水的声线，却觉得早已经隔了几万年那样长的时间，她微微顿了顿，内心挣扎了不过片刻，却也终究是欺骗不了内心最后的柔软，回过了头
“花的时间是有点长了，我一贯不怎么聪明的，阿释密达”安吉丽娜笑着去看那金发的战友，笑着笑着眼泪却止不住了“所以下次啊，别再把这种事交给我了，好吗”
“老头子说的还真准，老子等都等不及了，你这个听话过头的三好学生性子也真是什么时候能改改”就像是某个阳光正好的午后一般，马尼戈特双手交叉放在脑后大大咧咧的发着牢骚，但眸子里也满是笑意“不过能走到这里，也辛苦你了”
安吉丽娜的视线从每一个深埋在心底的熟悉面孔中扫过，将这些给了她生命全部温暖的兄弟的面容刻入骨髓，甚至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只是与他们继续着往日嬉笑怒骂的平静生活，就足以是她毕生所求
“师兄”
她曾无数次想过再见会是何等场景，但当视线真的停在那蓝发男人身上的时候，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或许也并不需要什么多的话，一句‘师兄’足矣，这一句迟来了多年的话说出来，气却永远憋在了她心里
当雅柏菲卡笑着向她点头的时候，安吉丽娜的心脏抽动着痛，如果能重来一次，她绝不要这意难平的一生
“七年了，黄金面具没有，不过这头盔算是补给你的吧”
被拽进了那温暖的怀抱，安吉丽娜眼角蓄着泪，努力的挂着笑容从满眼水雾中看清爱人的模样，卡路迪亚捧着被打落的头盔，将它重新端正的佩戴在安吉丽娜发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最后这段路，我们一起走”
“珍惜这最后的重逢吧，胜利女神”就在这重聚的时刻，冥王却冷笑着开了口，不过相较于此前的忌惮，如今的死界之主眼中只剩下了满满的讽刺与看穿了所有后的了然“朕会将这些忤逆神明的黄金圣斗士打入地狱底层，即便你也不能将其寻觅”
就像是解开了最后一层残忍现实的薄纱，安吉丽娜的身体在听到这句话后僵直了起来，但也缓缓的转过身背靠着卡路迪亚的胸膛看着面前的哈迪斯，只要他们在身后，她就无所畏前路
“人类就是人类，即便是已经成神也浑然不知，简直玷污了胜利女神的神格与神体，妮姬在无尽时间中消磨掉的看来不仅是意志”轻易的看穿了安吉丽娜所有的愿望，抓住了最重要的转机，哈迪斯的语气再一次高傲起来“胜利神殿也终究会被你这个胜利女神污染”
“我不会去什么胜利神殿，哈迪斯”
“容不得你选择，胜利女神终将回归胜利神殿，这是既定的事实，别再用你那愚蠢的人类思维揣测奥林匹斯的规则”哈迪斯的笑容称得上是残忍
面前这个打乱了一切的女人如今唯一的致命弱点在哪，他已经牢牢地抓住了，只要将她这颗脆弱的、肮脏的人类心脏彻底捏碎，他哈迪斯依旧是地冥圣战的主导者
“从头至尾，你都不可能与这些令人厌恶的圣斗士重逢，冰地狱关押的是忤逆神明的罪人，而你作为人类的一生从未成为圣斗士，相反，作为侍奉女神的胜利祭司，你死后会前往胜利神殿永远伴随胜利女神，怎么，没人告诉过你真相吗？”
“更妄论，你如今已经是胜利女神了”
她的脑中回溯着过往，最终的画面，停在了她击败梦神从异次元中逃脱后，最后一次见到教皇大人与马尼戈特时，巨蟹座脸上那一丝不自然的笑
“马尼戈特你骗我？”
安吉丽娜看向马尼戈特时，巨蟹座皱了下眉别过了头，回忆依旧在她脑中持续着，她的耳边浮现出了离开冰地狱前，她依稀听到的鲁格尼斯老师的最后声音
----“这是最后一次，孩子”
最后一次什么？最后一次骗她吗？
“在作为神明的无尽生命之中，你再也不会有与这些人类重聚的时刻，就在这永恒的时间永远痛苦下去吧，胜利女神，直到你的灵魂腐朽在这时间的深渊中”
耳边环绕着哈迪斯的话语，安吉丽娜的视线从每一个同伴的面容上扫过，冥王高傲的笑着，在她的心脏上放下了最后的一根稻草----
黑色漩涡将同伴们的灵魂夺走的时候，安吉丽娜呼喊着，挣扎着竭尽全力留住这最后的光，但当那不可抗的力量将最后的指尖从她掌中抽走的时候，她望着黑暗中哀嚎一片的地狱底层，喉咙一片暗哑
在冥王压倒性的漆黑力量下，极夜，将黄金圣斗士们的光彻底吞噬，死界之主肆意的撕扯着英灵，揉搓着、折磨着，将他们投向了丝毫希望都抓不住的地狱底层，就在安吉丽娜的眼前，将他们打入了她再也触碰不到的地方
而仅仅是从神的她，在冥王哈迪斯无法跨越的神格鸿沟中无能为力，不管是作为人类，还是作为神明，安吉丽娜这一生从来没有拯救过任何人，甚至拯救不了她自己
胜利女神，这掌握着战争命脉的泰坦神早已成为被那奥林匹斯山上安坐的主宰者肆意揉搓的权力象征，只是一个象征着绝对霸权的笑话罢了
支撑着安吉丽娜面对现实的支柱轰然倒塌，她甚至听到了理智破碎的声响，恐惧不受控制的爬上心头，她从未如此惧怕过，在作为神明望不到边际的生命之中，绝望的面对再也没有半分温暖的无尽时间
她将何去何从，要如何带着永远无法释怀的过往去面对摆在她面前望不到尽头的前路，要如何鼓起勇气面对作为胜利女神的一生？
不，她不要再面对，再也没有人能逼她、选择她的生命！
“你想做什么？！”欣赏着她绝望的表情，哈迪斯的笑容却僵在了他的脸上，从几乎就要跪在他面前的胜利女神低垂的头颅，那垂下的红色长发中，看到了一抹笑容
“玩弄我人生的神明们”
安吉丽娜伸手将长发捋至脑后，脸上的笑容渐渐失去理智癫狂起来，她握紧了神杖跌跌撞撞的站稳了身体，紊乱的神力从体内深处爆发了出来，震开了身边所有的砖石瓦砾，那外溢的狂暴力量甚至将重伤的雅典娜都压迫的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两行血泪流过脸颊，安吉丽娜狰狞的笑着，她笑话般的整整一生，一步步将她逼进死路的众神像是操控提线木偶一般让她在舞台上跳出他们想看的舞蹈，如今还想要让她永远的痛苦下去，做梦吧！
就算是蝼蚁也会反抗，她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圣域与雅典娜的事情，即便一遍遍的被伤害，一次次的失去，她也微笑着一轮轮的原谅退步，她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如今还要落得这样的结局
既然都想要玩弄她，那就承受后果吧！
“疯子！”哈迪斯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面前的女神燃烧着的力量不断的攀升，过于强大的力量甚至让冥王也心生退却，这样的力量难道她想要将神格与神体也一并燃烧？！
疯了！胜利女神疯了！
将妮姬硬塞给她的一切都燃烧起来，攀上顶峰的能量将脚边的碎石融化，挂着那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容，古远的泰坦神脉、高贵的神格与珍贵的神体，犹如是燃料一般供给着难以预计的力量，被这用全部凝成的一击击中的话，就算是哈迪斯的神魂也会受到难以愈合的伤害！
用胜利女神的存在为代价，向着夺走她一切的哈迪斯发出足以让主神神魂受到实质伤害的一击，就算是无法拉着冥王同归于尽，她也要这混蛋在痛苦之中挣扎上千万年
这就是玩弄她人生的代价！
就算是胜利女神从此不复存在又怎么样？！报了仇后，她就会和神格一起永远消失，如果注定无法重逢，那就这样消散了意识，不复存在好了！
“为了雅典娜！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吗！？”在不断靠近的致命威胁中，哈迪斯难以置信她会作出这样的选择，她真的疯了！
“只有这一次，不是为了雅典娜”
至少这一生之中，要为了自己活一次吧
将失乐园照亮，如白昼般的光线夹着足以融化一切的巨大力量决绝的、毫不犹豫的扑向了死敌，哈迪斯甚至放弃了亚伦的身体，几乎以选择认输的姿态迫切的想要返回极乐净土，他还有无尽的时间与雅典娜周旋，但为了这一次无关痛痒的圣战而搭上神魂才是真的愚蠢！
但圣战的胜负早已不是安吉丽娜所求，带着全部力量的光团执着的追寻着哈迪斯脱出身体的灵魂，以难以追赶的极致速度在半空抓捕住了死敌，冥王的灵魂发出一声亘长的咆哮，两者撞在一起的巨大声响超出了承受能力，在萨沙一行被掀翻在地的幸存者耳中化为了无法理解的尖利声音
空中几乎刺伤眼睛的爆炸连续不断，天马将萨沙紧紧的护在怀中，强烈的刺激让童虎短暂的失去了意识，然后被史昂拖着他躲避飞溅的火花的动作再次唤醒，仅存的四人闭着眼睛熬过了最初的强光后，耳中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同的电流声
一个物体被抛到了萨沙的身边，安吉丽娜的胸口贯穿着一道蓝色的闪电倒在萨沙的身旁，身上的圣衣散落在四周，黄金翅膀也破损了一半，那道闪电带着‘呲呲’的电流与熟悉的力量渐渐的融化在安吉丽娜的胸口，让她找回了呼吸
“父神”
萨沙从天马的保护中脱出，一把抱住了倒在地上不知如何了的安吉丽娜，那一道闪电上的力量她认得，在她遗留在脑中的部分雅典娜记忆里熟记的父神----宙斯的力量，护住了胜利女神所有重要的本源
宙斯在保护她！
护着童虎的史昂沉默了半响，开了开口却没说出话来，这并不是宙斯什么‘大发慈悲’的举动，他会这么做仅仅只是为了他自己罢了
胜利女神是宙斯统治霸权的绝对利器，无论她是妮姬还是安吉丽娜，只要胜利女神还存在，只要胜利女神还是他的从神，奥林匹斯神王的位置就永远固若金汤无人胆敢试其锋芒，所以对宙斯来说，安吉丽娜绝不能死
天冥海三界的平衡已经持续亿万年，即便一直提防着两个兄弟对自己权力的威胁，但失去了哪一个都会牵连到无数麻烦，所以对于宙斯来说安吉丽娜不能死，哈迪斯同样不能死，这是每一个当权者都会做的权衡
可这对安吉丽娜来说，当真是生不如死
“安吉丽娜！还好吗？！”萨沙怀抱着怀中的安吉丽娜焦急的几乎要落泪，她顺着安吉丽娜半睁的红眸，看向了半空中的冥王灵魂----
漆黑的冥王神魂被这一击不带任何余地的攻势冲击的维持不住轮廓，但在安吉丽娜模糊的视线中就是看到了哈迪斯最后的一抹嘲讽的笑意，耳边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听到了哈迪斯的最后一句话
“朕以斯提克斯冥河起誓，奥林匹斯之光笼罩世界一日，朕为死界之主一日，死亡，将永远拒绝安吉丽娜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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