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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晨星寥落,旭日东升。

        经冉冉确认,那几箱中装着的确实是价值千金的翠玉茶之后,负责押送的几个镖师也不再嘴硬,纷纷认栽。

        城衙府内风平浪静,贾理却如同敏锐阴毒的蛇蝎,早已闻到了陷阱的危险气息。

        “有消息吗?”贾理问身边的站着的手下三业。

        三业回:“已经派人去各个关口打探了,目前还没有消息。”

        贾理转过身,忧心忡忡地摆手让一屋子的下人退下,本来此事天衣无缝,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若真被他们查到些什么……

        贾理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第一次有了冒冷汗的恐惧感,坐在梨木镌花椅上胆战心惊地想着最坏的打算。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未见小厮的人影,那一声声犹如催命符般的语音从走廊一直传到了正厅。

        贾理的心一下子跌落到谷底,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两条眼缝死死盯着门口。

        很快,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三业一脚踹倒在地:“慌张什么?!大人平日里没教过你,遇事要冷静吗?!”

        “是是是。”小厮上气不接下气地点头。

        此话镇住了小厮,也稍稍抚平了贾理的心绪。

        小厮畏畏缩缩跪好,结巴道:“缘州来的两位王爷……昨晚……昨晚找到了丢失的翠玉茶,正在衙…衙门开堂重审……”

        贾理撑着椅子想站起来,又跌了回去,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此重要关头,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人稍安勿躁。”三业先让小厮退下,遂而宽慰道:“您忘了,单凭几箱翠玉茶,顶多证明李京是无辜的,您只能算误判,给点钱安抚安抚就过去了,定不了您能的大罪,您现在可千万沉住气,不可自乱了阵脚……”

        “对,你说的对……”

        “大人在府中等候,待我去一趟衙门看看情况。”

        “快去!”贾理看着三业出府,这才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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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阳衙门今日热闹得很,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乡民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公堂之上悬挂着一块“化被黎群”的黑底金字牌匾,一派威严之气,下方则整齐地摆放着昨夜收缴上来的翠玉茶,卫琨坐在堂上,审问昨夜带回的一众镖师。

        卫琨重重地拍下惊堂木,如洪钟之声响彻整个正堂:“这几箱翠玉茶,到底是谁托你们押送的?!快如实招来!”

        堂下的老镖头跪着,许是经历过太多沧桑,敬畏又不缺骨气,不卑不亢道:“要运什么货,何时运,都有大当家安排,我们只管走镖,不问其他。”

        “你若真一无所知,为何昨夜与恪王殿下动手?”

        “这是走镖的规矩,不管是什么,只要走上了护送镖车这条路,镖车便是我们镖师的命,敢问殿下,有人要取您的命,您会乖乖束手就擒吗?”

        卫琨被反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另找突破口:

        “将四海镖局大当家郑洲押上来!”

        郑洲被侍卫押着,一个趔趄跪在地上,朝上方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草民郑洲见过安王殿下。”

        “这几箱翠玉茶到底怎么回事?”

        “安王明鉴!”郑洲跪着往前挪了挪,“雇主只说有一批茶叶需要交给四海押送,我与他一直以书信往来,从未见过面,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这些茶叶是……是丢失的贡茶……”

        “那些书信可还在?”卫琨问。

        “只当是普通书信,看完都扔了……”郑洲的声音越来越小。

        卫琨气急:“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你们就敢走镖?!”

        郑洲跪伏着道:“既然开了镖局,只要雇主有需求,我们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他当初只说是普通的龙井茶叶,我们不过平常百姓,哪见识过什么翠玉茶,加上那人又给了一大笔佣金……”

        卫琨扶额:“什么时候让你们走的镖?”

        “就在昨天傍晚,说是买家着急收,我便组织了几个弟兄,让他们连夜赶路,将贡茶送至泰安庄。”

        “泰安庄?”卫琨沉思,泗柳和恒阳的关卡就设置在泰安庄,想必贾理是打算到一处地方换一批镖师押运,以此来掩人耳目。

        “为什么走小道不走大道?”卫琨又问。

        “回殿下。”老镖头道,“雇主说赶时间,小道无疑是最便捷的,对我们镖师来说,走镖要规避风险,大路人多,小路僻静,这才决定走小路。”

        该问的都问完了,一时间,审问进入了瓶颈。

        明明人证物证俱在,却怎么都问不出有价值的线索来。

        卫琨心烦意乱,凭着几箱翠玉茶和镖师不足为凭的口供,揪不出幕后主使,根本无法定贾理的罪,哪怕半分。

        围观群众也知如此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议论声越来越大,冉冉这时候站出来,凛声道:“各位父老乡亲,我爹李京,将一生都奉献给了翠玉茶,没想到最后被人诬陷,枉死狱中。如今这些翠玉茶俱在,分毫不少,足以证明我爹的清白!至于那狗官贾理,颠倒黑白,草菅人命,根本不配为官!”

        人群哄闹,大伙儿纷纷为冉父鸣冤,谁知传来一个不合群的声音:

        “没有铁证,谁都不能说背后雇主是贾大人,同样,也无法证明雇主不是你父亲,李京。”

        此话一出,冉冉气得跳脚,指着对方的鼻子劈头盖脸地骂道:“我爹一生虽以种茶为生,比不上当官的差事,但他做的事,可比某些狗官光明磊落!我敢说,全恒阳的百姓都相信我爹的为人,至于贾理是怎么样的人,恒阳百姓都心知肚明。”

        冉冉又道:“奉劝你一句,你不过是贾理跟前一条走狗,为虎作伥,也不怕遭报应!至于你家主子……别得意的太早!”

        三业面对众人的嗤之以鼻视若无睹,看向冉冉,笑道:“冉冉姑娘,办案要讲证据,可不是靠人品。这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狗急了还跳墙呢!”

        “你!”冉冉胸口剧烈起伏着,盯着小人得志的三业,恨不得扑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冉冉……”冉母将冉冉拉回身边,冷笑着,昂起头道:“民妇知道办案要讲证据,同样,空口无凭你又如何能污蔑我亡夫的清白?事到如今,民妇无话可说,但民妇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假以时日,真相总会大白。”

        冉母长吁一口气,慷慨陈词道:“七日之限已过,但此事,绝不可就此了结。民妇相信,天网恢恢,只要不放弃,一定能找到贾理的罪证!今日,民妇愿以死明志,用我一条贱命,求安王殿下彻查,换恒阳一片光明!”

        语毕,冉母掏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往自己脖颈上划去……

        俯仰之间,一片鲜红飞溅至斑驳的惊堂鼓之上……

        “娘!”冉冉根本来不及制止,一声呼唤悲痛到破了音,扑过去抱起她,眼泪如决堤般涌出,她伸手试图去捂住伤口,汩汩的鲜血就从她指缝中流出,淌了一地。

        在场的人谁都没有预料到,连卫琨也被这一幕震住。

        一刀割段了大动脉,冉母已无力回天,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咽了气,只留一双眼睛还死死盯着三业,盯得他心里发毛。

        衙门内一片混乱,很快,冉母于城衙公堂内自刎,血溅惊堂鼓一事便如藤蔓般疯长。

        “殿下……”风桓轻唤了声撑着下巴小憩的卫玧,“冉母死了……没想到,她竟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

        卫玧睁眼,前几日他找冉母谈过,恒阳城内贾理权势滔天,天高皇帝远,皇上也不可能会管失窃这等小事。但恒阳处于水深火热中太久,一个人的霸政独权总要有个了断,要想能彻查此事,将贾理连根拔起,怕是要闹到皇帝那儿才行。至于如何让皇帝知晓,卫玧并没有明说,只让冉母自己斟酌。

        在东莱,自刎于城衙,血溅惊堂鼓,表明死者是想以死求一个彻查的机会,鼓上一道血痕,是百姓的绝望,更是对各大官员的拷问。按东莱律例,此案需交由皇帝钦点的御查主使查办,其余人再不得插手。

        卫玧沉默良久,她做此选择,也是在意料之中,只是听闻此结果,还是有些惋惜,却也无奈道:

        “普通百姓,无权无势,一有个什么反对就让上头官员轻轻松松驳了回去,要得到官家的注意,便只能献出她们最宝贵的生命,以死相逼。火苗一旦轰轰烈烈,就再难被只手遮天了。”

        “殿下下一步打算如何?”

        卫玧没回答他的话,突然想起了什么,皱眉问道:“楚公子呢?”

        话题转变太快,风桓一时没反应过来,见卫玧看过来等他回答,才出声道:“不知道去哪儿了,一大早就没瞧见人。”

        卫玧揣摩她的去向,依她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性子,这么重要的关头不可能有心情去游山玩水,城衙内不见人,那么就只有——

        “风桓,本王去一趟城衙府。”见风桓下意思抱着剑跟上他的步伐,又转头道,“不必跟。”说着,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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