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憋屈
杜城队他们人呢？
沈翊看到办公室里大部队都不在，微微皱眉。
李晗从沈翊出现就一直在偷偷瞥着人家，看到他正往自己位置走来，又故作认真的盯着屏幕，心里扑通扑通的。
“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
沈老师的声音也很好听啊。小姑娘耳朵一红连忙抬头，“啊，是沈老师啊，不打扰不打扰。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城队他们人呢？好像都不在。”
李晗，“哦，我听蒋峰说是有个整形医院出了命案。”
“具体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您是打算去找他们吗？”小姑娘热情无比，“要不我把地址写给您？”
沈翊温和一笑，“那谢谢你了。”
李晗脸一红，“啊不客气！不客气的……”
……
杜城带着蒋峰他们走了，根本没人通知沈翊。
蒋峰心里有点没底，杜城是老大，张局是老大的老大。
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头儿，张局明确指示要带人……我们就这样把人晾了，是不是，那什么，不太好啊？”
问完转头却发现杜城的脸色难看，他靠在车门边支着头，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根本没听到自己在跟他说些什么。
得，这一个人两个的，都跟祖宗似的，我谁都得罪不起，蒋峰腹诽，那我闭嘴总行了吧。
一路沉默。
整形医院。
一楼电梯门即将要关上的刹那，一只骨节分明细长好看的手伸了进来。
“等一下。”
这声音有点熟悉？杜城沉着脸看去。
门打开，是沈翊带笑的脸。
杜城，“……”这小子是打定主意阴魂不散了是吧！
“不好意思啊。”沈翊抱歉的跟大家打着招呼，余光却和站在电梯最内侧的杜城撞了个正着。
谁也没发现这一秒内，噼里啪啦火光四溅的短暂交锋。
杜城脸都绿了，却也不好说什么。
电梯里都是北江分局的同事，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张局有明确的指示，蒋峰这个小子全都听见了！
杜城憋着一股子气，眼看着那人挤了进来。什么也说不得，只能盯着那人黑黝黝的后脑勺，自己在那儿生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闷气。
就两个字——憋屈！
……
区域民警接到北江分局的同志，在电梯里热情的跟他们介绍这里的大致情况。
“死者叫梁毅，四十二岁，是这家整形医院的老板，也是咱们市顶尖的整形专家。”
“这栋楼是他三年前买下的，都是他们家的。一到四层是整形医院，五层是他自己住的地方。”
“这电梯里没监控？”杜城看了一眼电梯上方，问道。
“是啊，城队。这也是这次案件比较困难的原因。”负责的民警叹了口气，“不仅是电梯，整栋楼都没监控！”
蒋峰，“这不合规吧？”
民警也很无奈，“我们每次例行安检的时候，都会问起这事儿。负责的人却总是推脱，说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客户的隐私。来这里的客人比较特殊，都是非常在意形象的人，他们谁都不愿意整形过程中的样子被人拍下来。”
“我们也没办法强制执行，毕竟这里是整形医院，人家负责人说的也有那么点道理啊。”
沈翊站在靠门的位置，认真听着身后民警的话。
……
医院的负责人早就为他们刷了卡，电梯直达五楼。
他们来到顶层的第一案发现场。
技侦科正在采集现场采集指纹和脱氧核酸样本。
出了电梯，杜城压根就没管沈翊，就当他是个透明人，直接冷着脸从他身边侧身而过，开始现场勘查。
“仔细勘查。”他和蒋峰小马他们说。
……
“这里应该没有别的出入口了吧？”杜城问民警。
“对，这个公寓只有一个出入口，就是我们刚乘坐的那部电梯。”
杜城对小马说，“你去排查一下平时都有什么人能来五层。”
“好。”
杜城虽然嘴上不说，余光里却一直注意着那位新人。
他说完话就侧了一下身体，以便能更清楚的瞥到那人，结果竟然看到沈翊那小子正要去动一只高脚玻璃杯？！
那可是现场证物！留下指纹破坏现场那就是在添乱！
“别瞎碰！！”
他一个大步跨过去，严词喝止，同时一把就抓住了沈翊的手。
惊得沈翊一回头，俩人在很近的距离彼此看了一眼。
杜城在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立刻像是被烫了一样甩手，一脸厌恶的走开。转头却跟蒋峰说，“给他拿副手套。”
沈翊蹲在原地，明显是听见了后面那句话。他安静的垂了下眼睛，抿起的嘴角却几不可见的弯了一下，那大概是个低调又无声的笑吧。
没多久，小马就回来了，“头儿，我去问了梁毅秘书。她说，电梯一般性只能到四楼。五楼基本没人来，只有她自己会在周一周三上班的时候来帮助院长整理下房间顺便把生活垃圾带下去。上五楼需要刷卡，只有她和梁毅有权限。”
那就是说明，除了梁毅自己，没人能在下班的之后到五楼来。
杜城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尸体就在不远处，法医何溶月正蹲在一边观察。
何溶月的技术在北江分局，那是顶尖的。
“怎么样了？”杜城走过去问道。
何溶月目测一番得出结论，“从尸冷和尸斑推测，死亡时间在三十二到三十五个小时之前。死者指甲里有紫绀，符合氰化物中毒关联体征。”
“中毒？？”杜城想起沈翊刚才正打算拿起的那只高脚杯，“会是在酒里下的毒吗？”
“这个得带回去进一步化验才能知道。”
杜城点头，他扫了一眼，忽然发现自己刚才一直盯着的人不见了。他转头问小马，“沈翊去哪里了？”
小马被问的一脸懵，不知道城队为何突然找那画画的，“啊，刚还在这转悠呢。”
正说着，沈翊从一个拐角走出来。他手里拿着一张纸，纸上是他画的房型草稿。
“这房子被改造过，除了我们能看到的空间之外，还有一个隐藏空间。”
杜城看到人心里松了口气，心想着没给我添乱就行。但是嘴巴却很毒，连讽带嘲，“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似乎对他说的话一概存疑。
“我刚才下去了一趟，去跟楼下的户型做了对比。”沈翊带头走进了一条很窄的走廊，“大概就是这里。”
他说完开始蹲下削铅笔。
“这是什么操作？这个时候灵感突现，想作画了？”杜城在后面讥笑着讽刺。
何溶月来的路上已经听说杜城和这位新来的画像师不对盘，闻言杵了杜城一下，她跟杜城同一期来的北江分局，关系很好。
何溶月眼含告诫，大致意思就是，你这样对新同事，过分了啊。
杜城看懂了，于是抿着嘴不吭气。
沈翊削了一些笔屑下来，捏着那张垫在下面的白纸，缓慢移动，那张白纸移动到某一个地方的时候，那一层被削下来的薄薄的铅笔屑忽然轻轻飘动了一下。
何溶月看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过来。
她蹲在沈翊边上，一脸赞叹，“这个办法可以啊。内部空间的温度和外部空间会有差异，这部分温差就会形成压强差，从而导致空气流动。这就是为什么门缝的地方会有一道风。厉害啊沈翊。”
沈翊看到自己的办法起了效果，心里舒了口气，看来自己没想错。
他站起来，含蓄的笑了一下，肯定道，“那个隐藏空间，就在这堵墙的后面！”
杜城却“嘁”了一声。
何溶月和他虽然是同一届进来的，但她是学医的，本来学年就比一般人要长，所以虚长他几岁。
何溶月对他这狗脾气有时候是真的来气，听他在旁边冷嘲热讽的嘁来嘁去，立刻把人拉到一边角落，瞪了他一眼，小声道，“嘁什么，这道理你懂吗？”
杜城嘴硬，“压强差嘛，谁不懂，小学生都知道。”
“小学生是吧？你懂你就会用了吗？”何溶月抱着手臂让开半步，“来吧，你行你上，说说，那道隐藏的门在哪里？”
杜城，“……”他不懂，为什么所有人都能这么轻易的接受沈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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