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原因
许荭永远会记得她自己脱口而出那句“离婚”后，世界戛然停止转动的毁灭感。
身边知道她离婚的朋友永远只会问“为什么”，她们想不出什么理由，她们也不会质疑她和白馨之间的感情，因为作为旁观者的她们知道两人曾经多么相爱。
这段时间许荭也常常在想，当初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两个字。
因为她眼睁睁见到白馨在自己面前吐血倒下，眼睁睁见到她一动不动躺在自己面前无论自己怎么呼喊也没有反应，因为她知道白馨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忍下疼痛才让胃病发展到这种程度，也因为在一起这么多年白馨为自己妥协了很多次，受了很多委屈。
因为白馨年纪比自己大上十岁，在其他人眼中白馨是占便宜的一方。
而作为白馨自己，也可能是因为年长在这段感情的一直照顾着许荭。
她更内敛，更包容。
而许荭则与她完全相反，她直接，冲动，所以在各个方面她会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白馨从来不会拒绝她的要求。
这对于许多人来说可能是好事，但是在每次看到白馨为了照顾她的想法她的各种情况而选择妥协甚至伤害自己时，许荭会非常焦虑、烦恼。
这种情绪大约从三年前开始。
有许多事情白馨以前都没有告诉许荭，一段时间后从唐明续的耳中许荭才得知白馨为她拒绝了一位国外知名导演的邀约。只是因为这部戏需要封闭拍摄，一旦拍摄许荭一年不能和她见面，所以白馨选择了放弃。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天，许荭十分沮丧，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关了很久。
好像从古至今，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就没有完全对等，永远有一方拥有更多，一方付出更多。
她当初想要结婚本来是奔着婚姻生活可以让两人更紧密让白馨更幸福，但是这个角色好像对调了，好像自己永远被她保护着。
许荭发现了，努力了，可好像都是徒劳。自己没有照顾好白馨，这次她为了赶回来陪自己过生日加重了自己的胃病直接吐血住院。
这种积压已久的情绪因为白馨这一次昏迷到达了临界点。那陪白馨住院的七天时间里，她一直在想，是不是当初不结婚白馨就不会因为自己和她妈妈关系变得这么差；如果不在一起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江越见到自己发疯撞过来，白馨为了保护她而弄断手臂，导致白馨胳膊里至今还留有两枚钢钉一到阴雨天就疼痛难忍；是不是没有自己，白馨就不会拒绝那个她喜欢导演的剧本，是不是就不会因为自己和她在一起而多了许多束缚。
这是多年各种事情交织在一起积累到现在爆发的结果。
她是个负担，许荭给自己下了评价。
那天她站在卧室门口，静静看着白馨收拾行李的背影。
许荭如她冲动的性格一样，说出了“离婚”。
没有过多的惊讶，白馨就那样淡淡看着她没有过多的情绪，和以前面对她提出的所有要求一样，没有任何反驳的答应了。
在听到白馨说“好”的那一刻，许荭心脏停止了跳动，世界崩塌仿佛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
她扭头匆匆离开了卧室，她想即便现在自己提出了离婚，白馨还是宁愿委屈自己也不疑惑、不争取、不谩骂。
///
翌日清晨，天刚微亮，许荭突然从卧室跑了出来。
许老爷子在花园晨练，看到许荭急匆匆开车就要出门的样子疑惑喊道：“大清早的，这么着急干什么？！”
“见你孙媳妇去！”许荭发动车子，撂下一句话就飞速驶离了许宅。
十几秒后，许望山才明白许荭刚才说了什么。
品着许荭这句话，许望山“嘿”了一声，心骂自己这个孙女脸皮够厚。
许荭将车子开走后并没有去找白馨。
她开车去了郊区民宿，将自己整个人关了许多天。
一周过去，《硝声》正式开机，许荭出关以剧组服装设计师的身份去了影视城。
去影视城的第一天不是拍戏，而是拍定妆照。
作为这部戏的服装设计师，许荭也在现场，以防衣服出现问题可以及时修改。
主角们正在拍摄定妆照，许荭和许茂珍两人坐在摄影棚的角落里捧着咖啡热聊。
许茂珍扬着下巴指了指正在拍摄的白馨，问：“漂亮吧？”
许荭喝了一口咖啡，默默看着那边穿着自己亲手设计的旗袍按照摄影师要求摆造型的白馨，“嗯”了一声，回道：“漂亮。”
听到许荭的回答，许茂珍嘿嘿笑了。
自己制作的电视剧演员好看，对她来说也是脸上有光的事情。
两人又看了一会儿，许茂珍拉着许荭的胳膊，问她：“想不想拍戏？”
许荭毫不留情的拒绝：“不想。”
“诶诶，”许茂珍不满意她拒绝太快，“我给你在这部剧里安排个客串怎么样，几句话的小配角，让你尝试一下。”
许荭摇头不干。
许茂珍有些奇了：“你对这个不感兴趣，当初怎么想成为影视服装设计师的，自己做品牌比这个赚钱容易多了吧。”
听着这话，许荭勾唇一笑，回她：“反正不想拍戏。”
“真的啊……”见许荭态度十分坚定，许茂珍“啧”了一声，“本来想让你体验一下的呢，演戏还挺好玩的。”
“对于喜欢演戏的人，肯定觉得拍戏好玩，我就算了，在镜头面前根本不自然，演不了戏。”
许茂珍有些惊讶：“你以前演过？”
“嗯。客串过一个小角色。”
“哇！”许茂珍十分惊讶，“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我居然不知道。”
许荭笑了笑，说：“七年前，我二十岁的时候。”
许茂珍好奇地问：“那个时候有现在高吗？”
许荭回道：“比现在矮两厘米。”
“那时候客串体验不好？”许茂珍有些八卦，对许荭当年发生的事情十分好奇。
许荭听着她的话想到当年发生的事情，不由笑了起来，她点了点头说道：“确实有些丢脸。”
听着她的话，许茂珍朝许荭脸上打量了好几眼，看着对方脸上甜蜜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觉得丢脸的样子。
许茂珍嘴唇一张，刚想继续问就听见那边摄影师拍摄结束，许茂珍赶忙暂停了聊天，跑过去看拍出来的照片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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