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赏 软禁


孟芯儿只觉身子一软,便不由自主的倒在了帐中土地上,那人迅速的捆绑了她的手脚,堵了她的嘴之后,随手从身上拿下一个粗布的布袋,直接就将孟芯儿丢进了布袋里,孟芯儿是高公公要的人,他要快办了,不能耽误了高公公的大事。

        孟芯儿迷迷糊糊的只觉自己身处在一个闷闷的地方,张张嘴,才发现已被塞了一块布,再试着动动手脚时,她一下子就惊醒了,天,她的手脚已经被人绑住了,此时的她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能在那布袋里随着那把她扛在肩上的人左摇右晃。

        是谁,是谁在楚军那么多人的面前劫走了她,她不相信这是风竹傲,一定不是他。

        可她又实在想不出这劫了她的人到底是谁。

        闭上眼睛,她只能等待,只要到了目的地,一切也就浮出了水面。

        那人,飞快的行走着,速度奇快的走动中,她突然嗅到了他身上的一股子浓浓的檀香的味道,那是皇宫里特有的一种檀香,这人,应该是宫中人。

        而她既然已经到了楚军的军营中,显然,这人应该是楚国人。

        终于,那人的速度慢了下来,他的手臂一抬,象是打开了一道帘子,走进帘子里时,空气中那檀香的味道更浓更浓了,那其间飘着的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饭菜的香气,惹得她只觉得饿了。

        孟芯儿这才想到从中午到现在,她已经错过了两餐没有吃了。

        真饿。

        那饭菜的味道诱惑着她的嗅觉,却只能闻而不能吃。

        身子被人不轻不重的抛在了地上,那抛下她的人低声道:“高公公,人带来了。”

        “解开袋子,把她放出来。”一道尖细的嗓音传来,那显然就是刚刚那人口中所尊称的高公公,一个宫里的太监罢了,但他却有本事让那人劫了她来这帐中。

        布袋的袋口开了,眼前通亮了起来,那布袋慢慢从她的身上褪了下去,孟芯儿也渐渐看到了帐中的一切,这帐子称得上算是一个大帐,四周的摆设虽然简单,却极尽奢华,也显示了这帐子主人的不一般。

        看来这高公公必是在楚国宫中身居显位的一个宦官。

        孟芯儿的身侧是一个一身黑衣装扮的人,她看不出他的身份,不过随便猜猜也猜到他必是一个宫里的侍卫之类的人吧。

        而她的面前,那个负手而立的穿着枣红色大监服的男子想必就是高公公了。

        一双妙目盯向了高立德,她说不出话来,她除了冷冷相对以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高立德挥挥手又指了指她口中那块布,“取了。”

        “是。”

        “高公公,你为何要抓孟芯儿至此?”能说话了,孟芯儿劈头就问过去,她要抓紧时间,劝不了风竹傲的下场就是楚军与魏军必会开战,而一旦开战,就必要分出个胜负不可,但那结果,欧阳永君败的可能性大一些,而她就会遭受到那红颜祸水的骂名。

        高立德随意的捋捋胡须,“三公主,在下高立德多有得罪了,不知三公主此番从绥镇赶来所为何事?”他叫她三公主而不是宁王妃,显然,对于她的王妃身份他早就有些置疑了。

        “高公公,我要见宁王。”孟芯儿淡淡的一张脸上写着的是坚持,她已经感觉到了高立德对她的敌意,可她已顾不了那许多了,现在劝风竹傲收兵才是大事,否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而哪一方伤了,她都不想,不管怎么样,风竹傲都是她曾经的夫君。

        “宁王已经歇息了,三公主还是请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冷笑,“你当我是什么人?是你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不管怎么样,我曾经还是宁王妃。”

        “三公主觉得自己现在还配做宁王妃吗?”那一个“配”字,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也更多了不屑的意味。

        孟芯儿知道高立德这一个反问句的用意,他不过是想要激将她气了罢了。

        她笑,从来都是云淡风清的一张脸上写满了的是认真二字,“高公公,孟芯儿配不配做宁王妃,那是要由宁王来决定的,你一个宦官就想要决定我的命运吗?”她凝眸向着高公公,语气中的咄咄逼人的味道让高立德不由得暗自佩服起她的不乱了,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看来传闻中的孟芯儿绝对不是假的了,也难怪宁王喜欢她,这女子即使身处这般危险之境地,也不会有半点害怕的神情。

        “三公主,不是我高立德要决定你的命运,实在是你的所为有悖妇德,你既已嫁了宁王,却又在绥镇与楚国的敌人欧阳永君圆了房,你让宁王那张脸往哪搁了,你以为宁王还会再请你入宁王府而为宁王妃吗?就算他真的还想,但是德妃的那一关你却绝对过不去了,因为,你不守妇道。”

        一字一字,高立德说得孟芯儿有口难辩,的确,站在风竹傲的角度来看她真的已不配做宁王妃。

        可是,她并不后悔,能活着,兜兜转转走过了这么久,在她的心里有她自己的衡量,既然已经负了风竹傲,她就不可能再回头,但是楚军与魏军的一战,她必须插手,这是她义不容辞的责任。

        思及此,她沉声道:“高公公,那是我与宁王之间的事情,也是这次我回来见他所要解释和说清楚的事情,所以,请你放行。”

        “如果三公主只是要说清楚你有悖妇德的这件事情,那么,在下可以代劳,一定会将三公主所言全部告知宁王,但如果三公主是想要阻止宁王与魏军的一战,那么,就不能怪我高立德的无情了,我只能请三公主在此大帐中小住几日,待宁王大胜,我必会放了你与他相见,到时,你再说清楚你与欧阳永君之间的事情也不迟。”

        孟芯儿皱眉,她风急风火的从绥镇赶来的目的就是要阻止这场大战,错过了,也便失去了意义。

        “高公公,如果你刻意阻挡我见风竹傲,到时候,倘若宁王有难,你不必再来求我,我必不会管。”她不过随口说了的一句话,却不想高立德勃然大怒。

        “三公主,你真是一个扫把星,还没开战你就预言宁王有难,你这分明就是在搅乱军心,置宁王于不义。”

        “真正陷宁王于不义的是你而不是我,打着讨伐欧阳永君的旗号来攻打魏国,分明就是要把我孟芯儿推到风口浪尖上,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必是你的主意。”

        “哈哈,我不过一个小小宦官罢了,就算想要兴风作浪也没有那个本事,但是,不管是谁阻止宁王胜利的步伐我都会杀了谁。”高公公狠戾的眸光扫射向孟芯儿,德妃的事就是他的事,他绝对不会置之不理,“来人呀,把她绑到柱子上,除了我,谁也不许擅进这里。”

        孟芯儿痛苦的阖上了眼睑,但此时她要后悔也是晚了,她能做的便是期待奇迹的出现,希望风竹傲可以退军,希望欧阳永君有办法筹到粮草,但是就算是欧阳永君筹到了粮草也还是免不了那因她而起的一战呀。

        揪痛着一颗心,她迷惘的只能任由高立德把她囚在了这个帐中。

        她知道,如果高立德一心不想让她见到风竹傲,就一定会封锁她此番到来的消息的,那么,那知道她来这里的就只有李卫、孟广和孟寒了。

        除非是他们一直等不到她的消息而赶来,否则她,只怕凶多吉少,不止是阻止不了这场战争,甚至连自己也无法自保。

        靠着柱子迷迷糊糊的睡去又醒来,帐内,空落落的只有她一个人,她苦笑,这帐子真真是有些浪费了。

        这个时候,欧阳永君也必会发现她的失踪了吧,她一直揣测不透他的心,不知他对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那山洞,他明日一早可要去了吗?

        心里在想起时竟是已随着他的身形而飞去了那里,那是她与欧阳永君第一次相见的地方呢。

        那一次,他救了她,他让她第一次的动了情,却终究是花开无果,让他恨了她。

        如果他知道自己已在这里,会不会前来寻她呢?

        她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却也一遍一遍的否定了自己。

        不可能的,他恨她。

        蓦然,她只觉头上的帐顶上有一阵颤动,连带的连着她所靠着的木桩子也动了起来。

        想要叫,她又停住了,她辩不清那帐顶的人是敌是友,正在迷惑间,只觉一股幽香飘至,闪在帐中时惹她渐渐的身子绵软。

        不好。

        不过,她却丝毫也不在意,不管是留在这帐中,还是再被人劫了,横竖都是没了自由,她真的没有必要去挣扎,还不如就随着别人去吧。

        没有喊叫也没有惊慌,她在等待那帐顶的人出现把她带走。

        或者,再被劫,也有可能是另一个希望的开端。

        恍惚中,一个人影从门前闪了进来。

        孟芯儿抬首,眸中所见的那个高大的身影让她的心一喜,救她的人果然来了。

        其实在看到他时她也没有什么意外,那救她的人已不是第一次,而是三番五次的相救。

        只是这一回,她又要欠下他一个人情了。

        许多的事,许多的情,不是想要还了便还了的。

        那要的,是心。

        可她的心,只有一个,早已给不起了任何人。

        “芯儿,我们走吧。”那迷香迷倒了帐外的人,也迷了她的身子软软的靠在柱子上,男子迎过去,先是解开了她身上的绳子,然后手臂轻轻一横,她随即就落在了他的臂弯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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