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 107 章
加茂亚希子说的故事听起来很长,其实连喝完一壶酒的时间都没到。加茂家虽然总因其过于保守被人归为五条悟所说的‘烂橘子’阵营，其实不尽然，至少他们没打算真墨守成规、抱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思进取,所以大家都很忙，无论是为了保住御三家的地位，还是希望在家族内部中脱颖而出，没那么多闲工夫让他们坐下来喝茶闲谈。
等加茂亚希子分享完她说得那款‘游戏’后,加茂宪纪便匆匆退下,整个庭院便只剩下加茂亚希子一个人。在偌大的和风建筑的衬托下让她看上去有些孤寂，但也只是看上去，实则她的心情很好。
今晚大概能睡个久违的好觉了吧。
好梦属于加茂亚希子的,对于那个坐在阳台上刚听完系统播报完消息的白苜蓿来说，只觉得这个夜晚的时间格外漫长了。
也许是刚刚用那个女人的脸登进教学系统时被一种名为兴奋的紧张感包裹全身,导致身上出了不少细汗，又因为系统这一声播报让突突的心跳声趋于平缓，在春夜的凉意作用下让汗变得有些湿冷。
穿越……者？
“怎么了白小姐？”
降谷零的声音让她短暂空白的意识回笼。
“没什么。”
他们是听不到系统的声音的,所以不知道白苜蓿在惊讶什么。
想了想白苜蓿解释道。
“只是刚刚得知到那个人的身份或许和我一样。”
白苜蓿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
就好像她原本以为那个人对自己的一切如此熟稔是因为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和她有过接触。
她甚至都做好了自己有可能陷入了某种狗血的失忆亦或是记忆紊乱的桥段里。
比如她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因一些还不清楚的原因以为自己是个穿越者，若非如此，也不可能有一个本世界的人如此熟悉自己。
又比如说她或许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曾来过这个世界,然后对这个世界做了一些令人厌恶或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才导致明明于这个世界而言是个初来乍到的人却莫名惹上很多方势力。
现在听系统说……
所以穿越者才是最关键的因素吗？
因为她同样也是一名外来者、穿越者，所以才选择对她动手吗？
就好像圣杯之战、未来日记那种。
拥有相同命运的人是相互排斥的,彼此间只能有一个赢家。
圣杯之战是为了圣杯而召唤英灵相互残杀，角逐出圣杯的拥有者。
未来日记也是一样,明面上是神deus选定了十二位未来日记的持有者,让他们之间进行一场生死游戏,而最后生存的人将成为祂的继承者，掌握支配时空的"神之座"。实际也是日记拥有者之间为了各自的目的展开厮杀。
而对于白苜蓿而言，她的目的是活下去、以及不再被‘不幸’支配，这是系统找上她时做出的承诺。只要她能拯救‘世界’，她就不会再在名为‘不幸’的泥潭里沉沦下去。
那那个人呢？
究竟是什么目的才会让她们不能友好相处。
总不会是目的不一样吧？
难道对方的目的是毁掉世界？
如果真是这样，系统也不会仅仅只播报一句‘是穿越者’就草草结束，肯定还会跟着其他任务播报，类似‘任务：阻止加茂亚希子毁灭世界’这样的。
而事实上系统什么都没说。
说明对方的目的是毁灭世界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白苜蓿苦恼的挠了挠自己的短发。
“降谷先生，你说，究竟是有什么情况才会导致两个人明明有相同的目标、任务，却无法做到和平共处，不仅如此还想杀了对方？”
白苜蓿只是下意识问问，并没有打算得到对方的回答。
却不曾想这一次降谷零回答的很快，声音不似往日的温柔，反而冷得平静。
他说：“私/欲。”
明明很平静的话里却又充斥着与之矛盾的翻山倒海般的情绪。
“什么？”
那复杂的情绪只是一瞬，随后他的声音趋于往日一贯绅士温柔。
“白小姐不是问‘明明目的一致却无法做到和平共处甚至想杀了对方吗？’那就只有私/欲了，唯有私/欲，才能让一个人抛去最便捷、亦或是正确的选择，让他明明能对任何事情都保持冷静，唯独在面对那个人时无法做出最优解。而且，通常意义上说，这种私/欲名叫……”
“她……恨我？”
这一回，降谷零没再给出回答。
沉默了许久才突然开口道：“现在已经很晚了，看在今天的收获不少的份上，我想白小姐或许可以给自己一点稍微放松的时间？”
降谷零不说还好，一说白苜蓿才猛地反应过来现在确实很晚了。不过这个‘晚’不针对她这个世界，而是‘柯南’的世界。
柯南被命令赶紧去睡觉已经是五六个小时之前了，说明现在那边怎么说都已是深夜，而降谷零非但没睡觉还陪她在这里看着她写着枯燥而又乏味的记录。
“啊，是我问题，非常不好意思，我都忘了‘世界’之间有时间差，还拉着降谷先生陪我做一些无聊的事情，降谷先生赶紧去休息吧。”
“不用抱歉哦，因为我也是刚忙完自己的本职工作。”
“刚忙完？”
“嗯。”
所以这位降谷先生刚刚一直都在边忙着自己的事情边帮她分析案件吗？
一心两用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该说不说，侦探的脑子真与普通人不太一样。
说起来虽然可以通过意识连接看到对方的世界，但时间一直很紧迫，没给她尝试看对方世界的机会，一直都是他们通过她的眼睛看她的世界。
现在降谷零那边的世界是怎样的？
是战斗过后的血雨腥风、到处充斥着掉漆斑驳的老工厂机器？
还是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在便利店买了份夜宵坐在公园小憩？
她对降谷零的了解太少了，少到只是知道对方的一些身份和经历，对于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怎么执行任务、一个人又会做什么……全部都一知半解。
想……
突然萌生起一个想法后，白苜蓿询问道：“降谷先生……我，我可以看一眼你们的世界吗？”
“当然了。”
于是白苜蓿闭上眼睛去感受对方的意识，然后缓缓睁开。
睁开的一瞬间，关于繁华的东京夜景以及世界的广阔展现在了她的面前，异世界的景象通过降谷零的眼睛冲进了她的脑海里。
不是老旧斑驳、充满血腥暴力的老旧工厂。
也不是安静宁人的公园长椅。
而是能感受到凛冽风声和高空中的冷意的大厦顶端。
静谧的午夜中，就算是东京的街头也没有太多的车辆，有的只是不停闪烁着的广告牌以及街边的霓虹灯，间隔很久才会偶尔有一辆渺小如虫蚁的车辆快速飞驰过黢黑的长道的尽头。
这一切都在提醒她视角提供者正站在某处大厦顶楼俯视着这一切。
俯瞰的视角让她就算安安稳稳的坐在阳台上的老式木椅上、也充斥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摔下悬崖的失重感，不由得一颤。
“怎么了？”降谷零关切的问道。
“没事，就是有一点点恐高。”
“啊，抱歉，是我的疏忽。”
随着话落，视角上移、移向远方。
将那些会让人产生失重感的上下空间视角构图转变成了远眺。于是城市的全貌由这慢慢往上爬的视角一览无遗展现在白苜蓿的面前。
东京的夜景无疑是美得令人着迷的，但它又冰冷得厉害，就算霓虹从未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消失、将整座城市点缀成没有黑暗的不夜城，但那属于大城市的冷漠依旧让这明亮得耀眼的世界陷入一种名为孤寂的情绪里。
披在高高低低没有规则的建筑上的那层薄光是划分夜空和大地的分界线，往上是漆黑到看不见星辰的黑夜，往下是人类聚居而生繁华的不夜城。大概是降谷零所在的位置过于特殊，让人分不清自己此时究竟是身处黑暗里还是沐浴在光明下。
但不得不说，这种光与夜交织在一起的画面感给人的冲击真的很大，让白苜蓿都短暂的忘了自己恐高。
白苜蓿下意识感叹：“好美。”
“嗯，是的。”对方回答。
“不过接下来的场景或许恐高人士不适合观看哦。”降谷零善意提醒，打断了白苜蓿由东京夜景这幅构图下意识想要问的话。
——往上是黑暗，往下是光明，那么现在的你是黑夜的化身、是黑衣组织的安室透还是逐光者、是日本公安警察降谷零？
“那就晚安了，降谷先生。”
“嗯，晚安，白小姐。”
一切想要问出口的话最终还是归为礼貌的道别。
有些问题早就在问之前就有了答案，就和她一直称呼对方为‘降谷先生’而不是‘安室先生’一样。
人在不同的场景下会有不同的做法，有时候夜与光的分界线几乎为零，很有可能在某个契机就角色倒转，谁也不能预料。
人不能保证自己永远是好人，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因一些契机而变得不像自己，亦或是走上一条与自己所坚持完全相反的道路。
不过有一件事是谁都可以做到的，也能保证的。
那就是坚定自己此刻的想法和奋斗目标，然后努力不被改变。
断开了意识连接后白苜蓿呼出一口长气敞着双臂搭在圆桌上，侧头透过掉漆的栏杆与阳台之间的缝隙看老旧的居民房。
尽管有路灯，那昏暗的灯光也依然照亮不了电线杆上停留已久的乌鸦和楼与楼之间的缝隙。
好吧，她收回前面说‘霓虹从未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消失’这句话。
同样都是东京，从外往里看和待在里面看的风景区别还是挺大的。
停留在电线杆上的乌鸦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来到靠近光源的地方，那一双一动一动的眼睛看着白苜蓿，白苜蓿同样也回望过去。
乌鸦？
少见的鸟类。
安静的环境下，白苜蓿突然想起刚刚系统给了她发现加茂亚希子真实身份的奖励。
任务奖励：英灵召唤券x1、神秘券x1、成就点x20
“英灵召唤券啊……”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得到关于第二卡池的召唤券。第一次还是系统免费送的，然后抽到了一个伏黑甚尔。
想起和伏黑甚尔初见的场景，白苜蓿就没忍住颤了颤胸腔。
真的很好笑。
一个因召唤出来的人不认识而手足无措，另一个人则是带了点别有目的的打算。一开始还以为绝对相处不来，对方直接把她丢下逃走一个人潇洒自在去了那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结果居然搭伙过了那么久。
也不知道这一次的英灵会召唤出谁。
会不会也是一个不认识的角色？
还是说是认识的，但不熟悉的。
亦或是从前很意难平的人？
是混乱中立？还是秩序善良？还是中立邪恶？
呜哇……好像知道啊。
想到一些无法预知的结果，白苜蓿有点意动了。
之前她就说过，如果是常规卡池的话，她肯定是希望嫩抽到强大的人，有用的技能，无敌的道具卡，但这个英灵卡池，她就没那么多心思的，谁都可以。
白苜蓿原本还想着自己现在就抽卡有点冲动，怎么说她现在都是个在逃通缉犯，好不容易把一个人从亡者的世界拉回来就带着对方一起东逃西窜真会过意不去。
但仔细想了想，又不是规定一定要对方和自己绑在一起。她召唤亡灵不是给自己行方便，只是想让那些人续上‘如果活着便可以继续做……’的可能人生。
大不了抽出来之后和对方简单沟通几句就和对方道别。
……
嗯！抽！
在她选择按下按钮的瞬间，就闪现出一道金光，金光依旧强烈，照得这座快被黑暗吞没的老居民区都亮如白昼，一个虚幻的人影在金光中忽明忽暗，如同老旧的黑白电视机因接触不良而扭曲的画面一样，金光中的那个人被撕拉出人影线条。
抽伏黑甚尔的时候就有提到过，英灵召唤的方式和常规池不一样，并不是一张等待她翻转的卡牌，而是在召唤的那一刻就会成为本世界的人。
然而……
很怪。
又诡异。
那虚幻的人影在金光中待了很久，最后同金光一道消失。
消失？
为什么会消失？
这还是她抽卡第一次碰到如此诡异的画面。
难道她召唤失败了？
就当她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
系统播报声响起。
【叮——恭喜宿主抽到ssr英灵卡：织田作之助】
【叮——由于被召唤者无生还意愿，无法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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