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六十三章 总是很忙的楠子桑
椚丘中学的后山处一件破旧的校舍, 3年e班。
虽然是上课时间，不过同学们都在有意无意地偷偷瞄着一个浅金色头的少年。
‘——这是临时的同学，齐木空助。’
“临时的……？”
“他看上去比我们要大一点吧？”
有人窃窃私语。
“听说, 齐木同学已经十八岁了, 而且他可是剑桥大学的博士生啊！”
“咦？十八岁——博士？那为什么会来我们这里啊？”
“所以说果然是冲着杀老师来的吧……”
听着身边同学的话，赤羽业在心里“嗤”了一声。
天才吗？
“各位同学们——认真听讲好吗？”
杀老师圆圆的脑袋突然出现在说话的两人边上, 这时候，打了下课铃。
“哦——杀老师, 都下课了，我们现在说话就没关系了吧？”
“当然可以！同学们的话题我也想参与啊！”
杀老师扭动着触手，一边出黏糊糊的古怪笑声, 边上的同学一个个撇开脸。
‘谁要你参与啊！！！’
这是一众同学们的心声，这个‘杀老师’——号称会在一年后毁灭地球的怪物, 出现在e班刚刚两个礼拜，他们虽然不像最开始那么怕它, 不过也称不上什么信任感。
毕竟是要暗杀的对象。
唯独今天突然加入这个班级的齐木空助毫不动容, 他笑着说：“放心, 我对那1oo亿不感兴趣啦。”因为随随便便就能挣到，“只是想来看看这只怪物而已。”
“噫——！”‘怪物’拿触手掩面，“齐木同学这么说，我会伤心的啊，我也是个人类嘛！”
‘谁信啊！’
e班同学一致在心里喊出来。
“但是, 真的看到你, 还是有点失望啊……”
“咦？为什么？！老师有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居然真的在认真做老师, 这么软弱的……”
“诶诶诶？？？”
虽说在知道这种怪物没有被楠雄清理掉这件事实的时候就有所预料，果然还有……这么善良的家伙，简直和楠雄如出一辙。
毫无威胁性啊！
“齐木同学，你去哪里？”
看着马上要上课时间，但是直接走出去教室的齐木空助，杀老师立刻移动到他的面前。
“啊抱歉抱歉，这位杀老师……都说了我只是临时的学生，现在我上课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咦？咦咦？”
眼睁睁地看着齐木空助走出教室，杀老师回头，脸色飞快变幻之后停留在了蓝色（表示有点难过的颜色）：“齐木同学……是不是嫌弃老师呀？”
“是啊！”
结果，同学们异口同声地回答。
……
高等育成中学，下午，接近教学楼的地方。
是一个金的少年高举起手，拼命摇晃：“喂！我在这里！”
朝他跑过来的是一个黑的少年，比起金少年的跳脱感，黑的这名少年气质普通而且沉静，值得注意的是他左眼带着一个白色的医用眼罩。
“抱歉，英。”
黑少年歉意地低头，随即被金少年把头抓乱。
“没事没事！不过你的身体没问题吧？”
“没有。”
黑少年摇头：“只是洗手间的人很多而已。”
“唔……那要吃东西吗？你还没有吃午饭呢吧？”
“……不了。”黑少年手放在胃部，露出一个轻微的苦笑，“现在我还不是很饿。”
这当然是假话，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进食’了，肚子一直在咕噜咕噜地响……不过一般的喰种吃一顿就可以一个月不再进食，为什么自己饿得这么快？
不管怎么样，难得和英一起出来……至少要撑过这一天。
“英想去哪里，我陪你。”最终，黑少年温和地说。
“……好吧。”金少年眼中的担忧一闪而过，重新燃起了兴致，拉起黑少年的手，“哦！那里好像有很有趣的地方，我们去看看吧！”
——嗯？
我听到一个不寻常的心音。
“抱歉，稍微离开一下。”
黑少年被同伴一路拉着到了一间教室，推门进去，瞳孔猛地紧缩。
“这是……！”
“是鬼屋挑战哦！”
“不，不是那个……”黑少年有点语无伦次，他指着边上有人吃着的东西，“这个……是什么？”
“哦哦！就是这里啊！”跟他预想不同的，金少年凑上去看了一眼，立刻兴奋了起来，“之前有人跟我说，这里在卖很有趣的‘人体料理’呢！果然如此！”
“人体……料理？”
金少年拍了拍他的肩：“安啦，说是人体料理，不过是特别做成做样子的而已，又不可能真是人肉……而且听说味道很好呢！”
确实……黑少年放松下来，动了动鼻子，确实那些料理闻在他鼻子里就只有像是下水道里的腐烂的食物一样的味道，只是普通人的食物而已。
不过在一间狭小的教室里，围绕着这么多人，他闻到了真正的肉香——来自于身边的人类的味道。
“咕噜……”
虽然极力抑制，不过肚子的响声出卖了他。
我从后厨的地方走出来，远远地就看见了他们两个，这两个少年……这么叫多少有点别扭，因为这两个怎么看都比我大，应该都上大学了吧？我看到他们走进鬼屋，黑的那个，左眼的眼罩之下，一闪而过的红色。
cosp1ay吗？……当然不是，话说这种物种也回来文化祭吗？而且还是个快要饿疯了的，他旁边的那个金的倒是纯种的人类，而且也不知道自己身边是个什么东西。
……不，应该说是，有猜测吧。
两个人走进了鬼屋了，黑少年立刻凭借着他现在优秀的感官和嗅觉现了藏在暗处的人——大概是躲起来要吓他们的工作人员而已。
不过黑少年现在的脑子里，几乎已经被食欲填满了，可能是刚刚被外面‘人体料理’的表象给刺激到了，又或者是因为黑暗的环境……
身边……全都是人类……
人类……不、人肉……的味道……身边……是最爱吃的汉堡排……
“哇啊啊啊啊啊！”
被探出来的骷髅头吓到，金少年一声大叫，让黑少年惊醒。
——不行！我在想什么！那是英的味道啊！
理智不过回腾短短一瞬，又被滔天的饥饿压了下去。
黑暗之中，在他的眼罩下面，一只狰狞的赫眼不知不觉地张开，血丝蔓延上了眼角。
肉。
肉、
肉肉肉、肉肉肉肉肉——
黑少年猛地弯腰躬身，咬住自己的手臂，口中自己的血的味道都是如此地甘美。
肉肉肉！肉肉肉肉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连人类的右眼，都因为饥饿染上了疯狂的颜色！
边上的人都吓了一跳，不只是金少年，d班扮鬼的学生都跑出去，七手八脚地去扶他。
“客人！没事吧？”
肉香！
闻到靠近的人的味道，简直要疯了！
“……”
咦？
黑少年疑惑地眨眨眼，褪去了疯狂的神色，牙齿松开自己的手臂之后咬痕飞快地愈合没留下痕迹。
怎么突然……不饿了？
不，不是不饿了，而是没有刚刚能把人逼疯一样的饥饿，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
他直起身子，才听到朋友的叫喊。
“……木！没事吧？你没事吧！”
“没事……”
黑少年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眼神奇异又有点恍惚，金少年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满脸担忧：“没事就好，你刚刚是怎么了？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吗？我们还是出去吧！这里太闷了！”
想着那堆自己不能吃的人类的食物，黑少年点点头，顺从地被拉了出去，被带到一个空旷的地带。
金少年双手按在他的肩上，凑近了看他的脸色，表情认真：“你真的没事吗？不要勉强！要不要去这里的保健室看看？”
“不用，我没事。”
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带着深深地庆幸……幸好、幸好没有伤害到英。
金少年偷看他。
……好久没有见自家小兔子这么笑了，难道他很喜欢这个文化祭？
嗯，明天还来！他在心里握拳。
——我说，你们明天还想来啊？
d班的鬼屋里面，我在一个角落把随手套在头上的头套摘下，我刚刚是混在几个d班的同学中碰到了那个黑少年的手臂，借机把他的时间回复到了一天之前——只是这样而已，没有解决他饥饿本身的问题。
饿了就去吃东西啊，只要不在我的学校搞事，我是不打算管别人的闲事的。要是他们两个明天还要来的话——明天再接触到他给他回复一天的时间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连续两天饥饿突然消失也太奇怪了。
说起来，我想到某个几乎没有联系过的人……
我接到电话。
‘齐木，刚刚的一份料理都卖光了，你再不回来的话我们自己动手了？’
住手！
你们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不想要明天的新闻是在d班生大规模食物中毒的惨案！
……
文化祭的第二天很快结束，今天d班鬼屋……或者说是人体料理的收获相当的夸张，几乎成了学校的一道风景，到最后有人慕名而来只能告诉他，不好意思，食材不够了。
傍晚回到宿舍，我又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把自己变成楠子，在那个人可能出现的地方用千里眼搜索，锁定目标之后瞬移。
正在进行‘打地鼠’活动的ccg特等搜查官有马贵将突然在脑海中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
‘有马先生，你好。’
有马沉默了一瞬，后跳离开了战场，在心里回复了一句‘稍等’，接着对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平子丈等人吩咐。
“剩下的你们独立解决没有问题吧？抱歉，我有事，要先离开了。”
有马先生居然要提前下班？！！！
零番队的人全都惊了。
能劳动有马先生的一定是严重无比的事情，他们瞬间觉得责任深重！
“是！”
一定不能拖有马先生的后腿！
幸亏有马贵将虽然实力强大，但是没有心灵感应这种能力，不然说不定也会因为他们脑补的东西而无语。
为了避免在外面说话的麻烦，我在有马见到我的一瞬间就带着他瞬移到了他的公寓里面，有马只是一挑眉，随后礼貌地和我道了声谢。
“喝茶吗？”
“不用，谢谢。”
他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我拿了杯白水，看到我的校服，礼节性地寒暄了一句：“楠子小姐，好久不见，上高中了？”
“嗯。”
“恭喜。”
要说我为什么会以‘楠子’身份认识有马贵将这样的大人物，那是三年之前，差不多我上初中的时候，那天我为了去吃东京很有名的一家甜品店——女生限定的，而瞬移到那家店的附近。本来已经通过心灵感应确定那里没有人了，谁知道在我瞬移过去的一瞬间，正好遇上某个人类和别人打着架从地底下冒了出来——那个人类就是有马贵将。
不过在那之后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他也没有调查过我——要知道当时我穿的还是学校的女式校服，这次我贸然过来，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不过心里已经把事情的严重性提到世界毁灭的程度上面了。
“不是什么关乎世界的大事……不过对你们来说可能是。你一只在找独眼喰种吧？”
“没错。”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我直接说。
“你遇到的……他还活着吗？”
“当然。”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一个黑的少年，大学生，左眼戴着眼罩，身边还有一个金的人类少年。”
“人类？”
“没错，那个独眼已经是差不多饿疯了的状态。”我站起来，“作为我告诉你这个消息的报酬，请你让他们明天不要出现在别人的学校里面。”
我说完直接瞬移回到了宿舍的浴室里面，至于有马贵将会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嗯？
绫小路怎么在我的房间里？
我退开浴室的门出去，绫小路看到我，“啊”了一下：“……齐木，我刚刚看见你的房卡在外面的地上，就擅自进来了。”
房卡在外面？
我低头，果然，那只我从月球上面捡来的兔子正讨好的蹭着我的鞋子，我把她拎起来，一边对绫小路道了声谢。
‘齐木君，人家不是故意的啦……’兔子一下子蹦到我的身上，努力蹭了蹭，‘咦？软软的……齐木君怎么变成女孩子了？’
……哈？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是‘楠子’的状态。
抬头，绫小路毫无异状地站起身来：“那我就先走了，齐木你也早点休息吧……”
你先别走。
我随手拿起边上的一个笔筒。
不管怎么样，先把绫小路打昏，在考虑怎么消去他这段的记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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