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头领会议
祁白川被祁皓山拖着下了山，对于自己不够拉风的出场显得不是很满意。
紧赶慢赶，眼前出现了人烟，祁白川一脸好奇地四处张望。
冰原星的居民是住在雪屋里，还是住在平房里？他也调查过一些落后星球的信息，大致知道没有高科技辅助的情况下，普通人会住在什么样的建筑中。
但是令他意外的是，他几乎看不到什么建筑。
“哥，这里就是山脚区？”祁白川并不遮掩，直接开问，“似乎没多少建筑的样子？”
“冰原星物资匮乏，风雪很大，大家以穴居为主，”祁皓山道，“像是大神庙那样的巨大建筑是很少的。”祁皓山道，“我们等一下要去的特殊包厢，就是山脚区最高的建筑。”
被祁皓山这么一介绍，祁白川才注意到四周的岩壁不太对——它们或是被插入了木棍木桩，或是挂着明显的兽皮，想来兽皮的后边，就是一个冰原星居民居住的洞穴。
这不在祁白川这几天学习的知识之内——祁皓山专注解说各家势力的情况，也没说穴居不穴居的事。
这大概是因为，祁皓山从小在冰原星长大，居民普遍穴居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常识，于是并没有给祁白川紧急补习这个知识。
祁白川此时也后知后觉，自己毕竟是外来者，从小到大见到的事情受到的教育都和祁皓山很不一样。无法接入高端科技的冰原星有它自己的一套运转规则，独立于星际时代的常规认知之外。
要知道，譬如父亲祁春临，譬如身世没被揭露的祁乌，他们离开冰原星在外求学，以及卸任的神官有很多会离开冰原星，这样就证明这个地方不是不进不出的。
可是祁白川在星网上根本查不到有关他们的详细情报。在来到冰原星之前，他甚至不知道祁乌的银发是被染的。
自己固然因为先进的科技知道基因锁保险箱这种新奇玩意，同样也缺失了很多有关冰原星的具体情报。如果没有这个什么试炼系统，他大可以慢慢耕耘。
但是既然系统出现了，祁白川就不打算“慢”了。
嚣张地打破死气沉沉的现状，为闭塞多年的星球带来崭新的方向，这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不然自己这一趟不就白来了！
基建系统可以说是在帮助祁白川规划发展之路，开局先挑一块地什么的，也符合一般的种田游戏思路，这块地的选址至关重要。
同时，祁白川也发现，所有的问题，都能归纳到同一个点上。
神明。
=
虽然让祁皓山和祁白川等了半天，但是四区头领姑且还是到了。
来得最快的是戴威严，他一进包厢就看了下祁白川的状态。在看到他的银发后，小小惊讶了一下，随后又将目光停留在他的服装上。
这什么奇装异服？
到底是个成熟的大人，戴威严进来之后，姿态优雅地入座，并不与祁白川主动搭话，双方气场对上，乍一看戴威严更像是这场会议的主角。
到场的四区头领都有些意兴阑珊的模样，显然都不把这次“会议”放在心上。
会谈进行得并不顺利。
“我不同意。”
岩泉区的头领是一位老人，和祁白川那漂亮精致，宛如在发光的银发不同，她满头银丝，满满都是岁月沉寂的沧桑。她的眼睛已经要被褶皱盖成一条缝了，但是说话时中气十足，根本没有寻常老人那副垂垂老矣，有气无力的模样。
她的目光似乎一直停留在祁白川的银发上，但语气一点都不客气，“绿洲事关整个冰原星的作物产出，一直以来都是四区共治，哪能单独分出来一块地！”
“我也觉得。”
山脚区的头领也举起手，他大概是四区头领里最年轻的一位了，看着不过三十岁左右。在其他人为了配合环境风格都穿长衣长袍的时候，只有他身着短袖，精壮有力肌肉虬结的胳膊就这么露在外头，看起来分量十足。
他对祁白川并没有多少敌视的意思，语气也算和缓，“绿洲本来就已经被挖去一块地了，再挖一块，影响也不好吧？”
他指的自然是已经修建在绿洲上的小神庙。
对此，祁白川忽然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把小神庙推平了腾出那块地也行。”
这话一出，那山脚区头领微微皱起眉头，而后带了几分开玩笑的语气，“这样好吗？你可是神官，神官亲自推掉神庙？”
“小神庙既然已经建成，就没有推掉的道理！这是不敬神！万一触怒了神明，只会得不偿失！”
听到祁白川半开玩笑的话，老人的反应非常大，甚至如果不是彼此之间坐得远，祁白川怀疑她准备拿那根长长的杖子来敲自己的头。
雪松区的头领戴威严并没有怎么发表意见，像是笑看事态的发展。另一位地穴区，也就是矿物出产区的头领，倒是显得连事态都没兴趣，冷冷拒绝提议后，便不再说话，浑身散发着想离开的气息。
现场气氛非常僵硬，几人身上的气息都不太友好。甚至谈到后面，他们口中的话已经带有几分威胁的意思了。
“一直以来绿洲的产出都是根据各个地区的贡献单独分配，将神庙单列出来的。”戴威严用最温和的语气，描述着最为恶劣的威胁，“若是神官大人想加入绿洲的劳动队伍之中，那自然要按分配的规矩来。”
温柔的语气，藏不住话中的奚落。
也就是说，如果祁白川硬要在绿洲的事情上纠缠，那分配给神庙的份毫无疑问会被削减。
不管戴威严这个威胁有没有他自己的目的在里边，但其他三人的反应，显然他们是支持这个安排的。
神官在他们面前，已经毫无威信可言——毕竟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个外来的毛头小子。
祁白川环视了一下众人。
年纪轻，又刚刚抵达冰原星的自己，不管是威望还是其他的点，都敌不过眼前四条巨大的地头蛇。
这让人有点难受，但若是将它们视为自己命中注定会遇上的困难，就不足为惧了。
他有着重要的使命在身。命运指引他来到这冰原星，他必然要在这里做出一番事业。
祁白川并没有慌乱，而是深吸了一口气，道，“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见眼前的年轻人突然沉稳了不少，其他四人或是疑惑或是讶异，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行，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无非就是怕我分走绿洲的地之后，会渐渐掌握所有的地，影响你们能分配到的量。那说实话，我不在乎，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已经掌握了改造冰原星的办法，等着吧，你们日后定会后悔现在这么对我。”
没有生气，没有叫嚣，祁白川只是平静地叙述出了自己的看法，而后他毫不犹豫地起身，道，“这次会议，我早到了很久，那么就由我第一个离开吧，各位来日再见！”
看着年轻人离去的模样，老人摇了摇头，显然对这新神官很是不满意。而短袖壮汉则是盯着关上的门，似乎是有点兴趣的样子。
地穴区的头领左看看右看看，道，“结束了？那我走了，忙着呢！”
说罢，他急匆匆地离开。
老人与壮汉也跟着离开了，戴威严目送他们离去，而后在座位上支着下巴，指尖轻点着桌面，陷入沉思。
虽然这个年轻人超出了自己的预料，无法控制，但就结果而言，和自己的目标是一致的。
没有威信的神官就是一个光杆司令。他将会被关在那寒冷的大神庙里，陪着所谓的神玩着过家家。到那时，冰原星的统领之位，会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
可惜的是，这样多少减了几分正统，如岩泉区头领那样的狂信徒，固然不会听从神官指挥，但也不会听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指挥。
若是有代理书，就轻松很多了。可惜这小子被丢到大神庙那边，不仅没有求饶，反而还获得了神官加护。
冰原星的神想要去救他，去帮助他么？
实在可笑。
祁皓山没有资格参与头领们的会谈，只能在门外等待结果。看到祁白川出来，他心中已经猜到了结果——怎么想都不可能同意啊！
他带着祁白川离开，想让他远离那些头领们。但没想到，祁白川要比他想的淡定许多。
“为什么要那么慌张？”
“为什么？当然是……嗯？”祁皓山刚想说是想安慰祁白川，而后迅速意识到不对。
祁白川这情绪不太对的样子。
“失败？那是当然，失败是成功之母，像我这样注定会成功的人，不认几个妈还能行吗？”祁白川一脸认真地看着祁皓山。“我这一趟，主要是需要先认认这几个人，好判断他们是个什么性子。”
“……”
“一切正如我所料，我的眼前现在有几座大山，但没关系，我的使命就是要拯救这里的人，所以我早就明白问题的关键了。”
“你想做什么？”
祁白川高深莫测地道，“做我该做的事情。”
此时他们的身边有不少路人经过，在见到祁白川这个银发的陌生面孔时，他们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那一刻，四周人们的神色非常精彩。
有人欣赏，有人一脸嫌恶；有人兴致勃勃地偷看，有人兴趣缺缺；有人马上转身离开……
神官现身，众生百态皆有，而祁白川敏锐地发现，四周群众的反应里，“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似乎占据了大多数。
祁白川觉得，如果现在的经历是一局游戏的话，他应该能看到一个惨不忍睹的数据。
声望，负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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