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走，曲留下

大殿里歌舞依旧，对月贵来说，把宋歌赶出府里不过只是一件小事罢了，根本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让自己老娘高兴更重要的事情了，所以一个小小的宋歌，还是让他走了算了。

        当隔壁的喧闹声渐渐离自己远去时，宋歌的心情却渐渐平和了下来，他又不是傻子，当管家隐晦地提到只需要弹一曲之时，他就已经明白过来，这里面肯定被季昀做的手脚，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季昀季老夫子，不过这样也好，只是倒是可惜了那二十贯钱，应该是赚不到了。

        宋歌在管家的带领下出了门，顺着回廊往前走时，宋歌眼角的余光突然见到院子里的石桌石凳，心里想着今天受到的委屈，宋歌突然喊了一声：“管家，麻烦你先停一下。”

        “呃？”管家不解地回过头，疑惑地问道：“宋先生可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宋歌一指院子里的石桌苦笑道：“这次老太君寿诞，宋某本是准备以琴曲做为贺寿之礼献给老太君，可是眼下却没有了机会，要不这样，要是方便的话我就在这里弹奏一曲，为老太君庆寿如何？”

        听了宋歌的话，管家也不由愣住了，看了看宋歌又看了看这石桌，脑子里却已经把宋歌归咎于傻子那一类，人家老太君离这里隔着很远呢，就算你弹了，人家也未必能够听到，不过宋歌找的借口又让自己没办法反驳，犹豫了一下，只得点了点头道：“麻烦宋先生快一点。”

        “好好，多谢。”宋歌说完径自走到石桌前，把瑶琴放下，自己坐在石凳上面，先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深吸了一口气，十指缓缓落下。

        大殿里的歌舞终于到了尾声，接下来应该就是宋先生了吧。

        陈月娥跟月婉儿俩个人坐在人群中，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看，这时候倒也反应过来当初的想法实在是想当然些，毕竟宋歌也是俩个人的先生，要是他出了丑，自己的脸上岂不是也没有光彩。

        就在俩个人心怀忐忑的时候，月贵却突然站了出来，拱手谢过大家之后，这寿宴就要散掉了。

        寿宴是散了，可是宋先生呢？他怎么没有出场呢？

        刚刚俩个人还觉得宋先生不要出场的好，可是真的没有宋歌的时候，俩个人却有些吃味，月婉儿直接从人群中蹦了出来，大声疑惑道：“爹爹，不是还有宋先生的弹奏吗，他人呢？”

        当着这么多贵客的面，月贵也不好呵斥月婉儿，斜着瞪了她一眼，冷哼道：“没大没小，这里哪还有什么宋先生，还不快退下去。”

        “我不。”月婉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又走到了老太君的身边，一脸委屈地说道：“老祖宗，那宋先生可是我特意请来替四囡献礼物的，可是我爹连场不都让他出，老祖宗你可要替我作主呀。”

        又是宋歌。

        月老太君一听这个名字，心里就更加不喜，倒是月贵的做法比较合乎自己的想法，干脆就把他给赶出去，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可是一听月婉儿的娇嗔，月老太君的心又软了些，碍于季昀还在自己的身边，又不好马上让宋歌过来，只好安慰道：“四囡别生气，你爹我会说他的，可是你看现在大家都已经散了，就是把你的先生请过来也晚了，要不这样，过几天你单独把他请过府来，再弹一曲不就得了。”

        看了看已经开始散掉的人群，也许只能是这样了，月婉儿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地刚想离开，这时耳边却隐约地听到了一丝琴音，远远地钻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很显然，听到这琴音的并不止自己一人，大殿里的谈笑声豁然地静了下来，那丝淡淡的琴声仿佛也更清晰了一些。

        在座的各位都是有身份之人，对于琴艺大多人都有涉猎，虽然各自的水平各有高低之分，可是却不碍于自己欣赏的水平，所以像季昀这种人才能赢得更多的尊敬。

        只是今天这季昀分明就在盯端坐，那外面弹琴之人又是谁？

        而且这琴曲听着欢快无比，明显不是自己曾经听过的一曲，难道这又是某个大家的新作不成？或许是来得晚了用这种方式为老太君庆寿不成？

        只是等大家注意到的时候，琴曲便已经进入了尾声，只是隐约地听了一小段之后，这曲声却突然转弱，接着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顿时让一干人等有些大失所望。

        不过还好，月府的主人月贵便在此地，想必他应该知道这弹琴之人是谁吧。

        原本已经准备走掉的人纷纷又回过头来，顿时把月贵给团团围住，连声问道：“月主事，刚刚弹琴之人是哪一位大家，还不快请出来跟大家见上一面。”

        月贵也懵了，他是知道自家娘亲的习惯的，所以安排的时候只是让请了季昀一个人，像是月婉儿请来的宋歌不过是个例外而已，可是这季老夫子就在此处，那宋歌又被自己赶了出去，那还有哪位大家前来，倒是让自己心时比较的困惑。

        看到聚来的人越来越多，他连忙拱手道：“诸位，诸位稍等，这琴声只见其声却不见其人，在下真的也是一无所知，要不这样我去把家里的管家请来，到时候一问便知。”

        就连月贵都不知道这弹琴之人是谁，这下大家对此人的兴趣更浓，一个个也不走了，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相互间开始评判着刚刚听到的这一小段琴声，开始猜测着这又是汴梁城内的哪位大家到了。

        这帮大人的世界自己真的是不懂了，刚刚明明都要走了，突然听到几句琴声便又都留了下来，难道刚刚这琴声真的这么好听吗？

        可是自己怎么却不觉得？

        就在陈月娥一头雾水之时，身后却突然走来一人，接着低声道：“月娥，宋先生呢，你不是说他要献艺的吗？”

        “啊？”不用想也知道这位肯定是自己的姐姐，陈月娥连忙眨了眨眼睛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姐姐你没看月婉儿刚刚都去问过了吗，我去把她给叫回来，一问便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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