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随州

一行人进了大厅落座，管事挨个上了茶水就退下了。

        张沪与萧川野闲聊了几句，就开始进入汇报状态，只是汇报之前连连看了几眼闻九歌，但对方好像没收到他的讯号，依旧坐着纹丝不动。

        萧川野看张沪的表情，知道他所担忧的，“无妨，九歌无需回避。”说完，又顺便把闻九歌够不着，又不好意思起身去拿的果干盘移到她面前。

        “前几日属下队中一个小弟探风时，在燕国凤阳城中见到羌族二王子阿赤那，后来找来画像确认无误。

        阿赤那突然出现在凤阳城里，燕国凤阳城离我嘉玉关不过三百里地。恐怕羌族士兵已经到关外不远处了。”张沪眉头紧锁，

        又继续道：“那边的细作半月前也传回密报，阿赤那带了两队骑兵约摸五千人往嘉玉关方向来。”

        萧川野点点头道“我已命李峥带二千兵马快马加鞭赶去嘉峪关，昨日已达。”

        又道：“你调一千步兵去支援李峥，即刻整顿，晌午出发。”语气严肃。

        张沪行礼，领命而去。

        等张沪走远了，闻九歌才问道：“师父，那我们不赶去嘉玉关吗？”上一世他们到随州城后，只是小做停留，便匆匆赶往嘉玉关了。

        “那边有李峥，张沪晌午出发明日傍晚可到，有他们两个在，羌人那边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明日再出发。”萧川野顿了顿，又想到什么后突然站起身，

        “走，带你去吃点好吃的。”他想到闻九歌即将入军营，要开始天天粗茶淡饭的日子了，心里隐隐有些不忍。

        令人想不到是雍州城那边。

        尚书府这几日上门拜访道喜的人络绎不绝，他们不知道从哪得知闻九歌拜师南平王的消息，来访的人中甚至还混进了几个媒人。

        “尚书大人，夫人。府中千金芳龄几何？是否已过及笄之年？”雍州城最有名的黄媒人问。

        只见这媒人头顶一朵大牡丹花，身着红绿相间的衣服。

        “已经过了。只是不知媒人今日上门是为何？”尚书夫人有些纳闷，这人没事打听自家闺女的生辰是做甚。

        “我今日来是替许都督家大公子求亲，府上千金到了年纪婚配与否？”媒人道。

        这许都督一项是专己守残固执己见的人。每每朝堂上有人提出要举荐没经过科考，但地方治理献计有方的壮志青年，他总是第一个反驳，唯恐朝中有新政实施。

        而且这个许都督是站丞相一队，朝堂之上的事，尔虞我诈满目都是，主要分为三派：丞相为首的一派。

        一派是以赵瑞赵太傅为首，赵太傅常年在外辅助萧川野，与武官大多交好，便有许多追随者。

        再一派是公正廉明的闻尚书，许多文官也自愿跟随在他的队伍。

        许都尉就是丞相在朝中的一把尖刀，丞相不便直谏时，大多是这许都督替他谏言。

        “我们家姑娘的婚事全由她自己喜欢。再者，她跟她师父北边去了。什么时候回还不知道，替本尚书谢过许都督。”

        闻尚书把话说的滴水不漏，不得罪谁也不拉踩谁，说完便低头与自家夫人小声交谈起来。

        黄媒人又坐了一会儿，见尚书夫妇也不再搭理她。自己觉得没趣，悻悻然的走了。

        不过，这黄媒人走后，雍州城又引起一片唏嘘，自古男子从军，这女子上战场实在闻所未闻。

        大家津津乐道的同时，自然也有不少人在等着看笑话，他们相信过不了几天，这尚书千金必定会被南平王派人遣送回府了。可是，结果注定要让他们失望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闻九歌跟着萧川野出门后，来到一家座无虚席的小酒楼，店里的小二端着饭菜飞快地穿梭着。

        刚进门酒楼东家李域就迎上来，咧着笑对萧川野小声道：“王爷，刚听闻您的马车进了城，我就留好了包房，老位置。”这语气跟萧川野很熟，一听就是旧相识。

        “上几个招牌菜。”萧川野说完，带着闻九歌往里面的包房走。

        落了坐，小二就上了茶水和小碟花生米。

        闻九歌给萧川野斟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师父，您是常来这里吗？”她十分确定自己上一世并未来过这里。

        不免有些疑惑，难道重生后两辈子的发生的一切会有偏差？

        “嗯。每次来北边都会来。”萧川野点点头，

        “三年前，我带着几个暗卫来这边调查羌人的动向。碰巧遇到李域被山匪打劫，那伙人是亡命之徒，差点把李域打死了。

        后来这伙人被暗卫送去了衙门也给李域捡回了一条命。李域说什么要跟着我走，当时有要事在身，就没带上他。”

        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谁曾想这家伙在这开了个酒楼，菜式新颖，生意异常火爆。”

        “噢，原来如此。”也不怪闻九歌觉得纳闷，这李域确实长得有点偏瘦了，不像个酒楼的大东家，倒像是文文弱弱，赴京赶考的书生。

        不一会儿李域端了几个菜上来：“王爷，菜齐了。”

        萧川野稍一点头，把盛着东坡肉的盆往闻九歌面前移，对着她说：“这是李域亲自下厨的，你尝尝。”

        李域此时安静站在旁边，满怀期待的看着闻九歌。

        闻九歌夹了一块东坡肉放嘴里，刚入嘴就睁大眼睛，这香味蔓延口腔，一口下去，肥而不腻，瘦肉也紧实不柴，汁味甜中稍微带了点酸。就着这东坡肉，她感觉自己能多吃两碗饭。

        “这跟我们平时吃的东坡肉味道不一样，这个更好吃些。”

        李域听完，美滋滋的看了看闻九歌，他就喜欢这般有品味的人。

        开开心心的出去，一小会儿又开开心心的拿了碟新菜进来，“来，闻姑娘，尝尝我新研发的咸蛋黄焖苦瓜。”

        闻九歌原本就不爱吃苦瓜，心理斗争了许久。

        最后实在不忍心李域一直眼巴巴地盯着她，才不情不愿的夹起一块来吃，谁知想象中的苦味没有传来，只有苦瓜淡淡的清香，及咸蛋黄咸鲜的口感袭来，味道竟说不出的好吃。

        又连续吃了好几块，才回过头对李域竖起大拇指。

        李域得到肯定，又悠哉悠哉哼着小曲出去了。

        吃完饭，闻九歌感觉自己肚皮都要撑爆了，和萧川野走走逛逛又去裁缝铺买了两身男装，才慢慢悠悠回了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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