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日行两善

闻九歌跟着弯弯绕绕，来到一间破旧的小木屋前，屋顶一个大窟窿用稻草简单盖着，窗纸也老化了，风稍大一些都能被吹破。

        走进去，只见里面有两张小床，右边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另一张床上则是放着叠好的被子。

        又破又旧的木屋却没有想象中的杂乱，靠窗口就是个灶台，上面还整齐叠放着两个盘子和两个碗。

        闻九歌有点惊讶，这小木屋的主人穷困潦倒成这样了，还在认真地对待生活，真不错。

        “小志，是你回来了吗？”床上传来老人虚弱的声音，又沙又哑。

        小志一下冲了上去，握住老人的手：“娘，是我。我们有吃的了，你再忍忍。”

        那个被叫大哥的男人，赶紧舀了瓢水，加米，生起了火。一会儿，一碗稀饭就做好了，他赶紧端到老人面前，“大娘，有吃的了。来，张嘴。”

        一勺一勺喂下去，原本奄奄一息的老人，此时恢复了点精神。

        闻九歌又给了二两银子小志，小志看着这么多钱，一脸不解：“姑娘，这是？”

        “去找个郎中给你娘看看。”闻九歌稍微抬抬下巴，指向床上的老人。小志很快把郎中请来了，开了方子取了药。

        闻九歌见郎中也给老人看过了，就要回承安寺。被叫大哥的男人一下冲了过来，跪在闻九歌面前：“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大强永生难忘。以后有用的上我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说着，又磕了一个头。

        看着大强，闻九歌感觉内心有什么触动了，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们愿意跟我从军吗？”

        那三人皆是一愣，半响大强才犹豫地开口：“我们这些做土匪的，抢过钱，欺过弱。还能从军吗？”

        “只要改邪归正，自是可以的。以后跟着我，每月可以领取军饷五百钱，战功越高军饷越多。每日三顿军粮，保准不用饿肚子。”闻九歌说着。

        三个男人扑通跪下，“姑娘，我们愿意跟着你。”他们在听到每月能领五百钱军饷时，就已经心动了，后面听到不用饿肚子，毫不犹豫就想抓住机会。

        “好，我先说好，我不要逃兵，违者剔除军籍，上报朝廷。朝廷对待逃兵是什么样的，你们比我清楚。”这里离嘉峪关最近，时常有受伤的小兵落了伍在此养伤，养好了之后就留在这，不是常规退军者，被抓到了就是处以死刑，以示警戒。

        三人犹豫了下，又郑重的点头。不从军的话也是饿死，从军了还能吃军粮领军饷，上阵杀敌，留一世好名声。

        闻九歌又给了三两银子小志，让他妥善安排好他娘，并告诉他们申时在承安寺集合，就转身离开了。

        司影在承安寺门口急得来回踱步，见闻九歌回来立即迎了上去：“九歌，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检查闻九歌无事后，又对着早已空了的佛主座拜拜：“感谢佛主报九歌平安，感谢佛主。”嘴里还念念叨叨着什么。

        “好啦，佛主都要被你念烦了。”闻九歌笑着拉住司影举在胸前并拢的手。

        进了寺里，小孩子们一下冲了上来，围住闻九歌：“九歌姐姐，你没事吧？”

        “没事，不用担心。”

        那个原本躲在一旁的小女孩，现在也带着几分犹豫地挤过来，一下抱住闻九歌的大腿：“九歌姐姐，你真厉害。不过你下次可不能这样子一个人冒险了，我们都很担心你的。”说着，又把脸埋在闻九歌的衣服里。

        闻九歌心都要化了，摸了摸她的头发，“好，九歌姐姐记住了，以后不会一个人冒险了。”

        “那我们拉钩钩。九歌姐姐不许骗人，骗人是小狗。”小姑娘自顾自的拉出闻九歌的手，勾住了她的尾指，又在大拇指上盖了章，才满意的笑了。

        闻九歌和司影在寺里吃了午饭，又教孩子们做游戏，唱儿歌。看着孩子们没有因生活而湮灭的天真笑容，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跟着柔软了不少。

        当即决定给孩子们请一个照顾饮食起居的妇人，让先生一心教孩子们学习，不用这么劳累。

        跟司影和教书先生商量了一下：“我打算每个月给承安寺五两银子，用作于孩子们的生活，学习。先生只管教好他们学习上的，我会请一个妇人照顾大家伙儿的饮食起居。如果学习好的孩子要参加考试，先生可以尽管安排，这些费用到时和司影讲，我都会负责的。”

        教书先生听了，立即对闻九歌的司影鞠了一躬，“鄙生替孩子们谢过二位姑娘。”心里感慨到，孩子们的未来有希望了，自己必当尽心辅导。

        到了约定的申时，大强果真守时，进了寺里跟闻九歌报道，只是他一进来，孩子们又吓得到处乱串，慌乱中，闻九歌感觉有人使劲拽着自己的衣袖，想把自己拉进房间里。

        低头一看，是那小姑娘，此时小姑娘憋红了脸，用力扯着闻九歌，一直看向大强的方向，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你先出去，别吓着孩子们了。”闻九歌让大强先出承安寺，自己安抚起孩子们。

        大强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最后一咬牙，抱拳：“孩子们，对不起，今日是伯伯的错，吓着你们了。”

        年纪大点的孩子，都侧露着脑袋看着大强，许久见大强都没又要攻击他们的意思，就大胆的出来了。小个点的孩子们看到哥哥们都不怕，也纷纷跟着出来。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九歌姐姐，把坏蛋打赢了。哇哦。”孩子们一下都跟着起哄，又开心的去一边玩耍了。

        大强这时才走到闻九歌面前，作势又要跪下，闻九歌盯着他，“有事就说，别跪。”

        听到这话，大强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就这么僵着，“姑娘，我还有十几个小兄弟，能不能都跟着你从军？”

        嗯？闻九歌还没反应过来，大强见她这个表情，以为她生气了，立即又跪下，“姑娘，你要是觉得不方便，就不为难你了。是我的错，自作主张了。”

        “都来了吗？”闻九歌看着跪在地上的大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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